“去,”青漓轻啐他一下,含羞道:“哪一回不是你欺负我的,此刻倒打一耙,也不脸红。”
皇帝将自己额头贴上她的,缓缓道:“你入宫之前,朕是几时起身的,你入宫之后,又是几时起身的,妙妙果真不知吗?”
也不待小姑娘为自己辩解,他便抬起头来,一只手捏住她下巴,继续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容色可是大好?也不知是吸了朕多少精气,才将自己养的这般油光水滑——呵,竟还有脸面,说是朕欺负了你去。”
“有本事,你别叫我吸,”青漓被他几句话噎的死死的,一口气闷在胸口许久出不去,顿了一会儿才气道:“又不是我上赶着求。”
“那可不行,”皇帝将她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拍她肩,笑吟吟道:“食色性也,若是未曾尝过也就罢了,既然沾了,便如何也戒不掉了。”
“陛下可别勉强自己,”青漓斜他一眼,嘟着嘴道:“若是真被吸干了,那可亏得紧。”
“不亏不亏,”皇帝伸手将她耳畔摇曳的珊瑚坠子带到面前去,亲上一亲才道:“妙妙如此动人,便是死了,也是值得。”
“你这张嘴,”青漓在他怀里半坐起身来,侧脸去咬他唇,边咬边嘟囔道:“果真是油滑的厉害,明明刚刚才叫人生气,片刻功夫后,又叫人爱的紧。”
“怎么能叫油滑呢,”小猫儿的牙齿尖利,皇帝也不躲闪,只揽住了她,由着胡闹:“妙妙自己也说了,听它说了话,心中便爱的紧,可见并不仅仅是油滑虚言,而是真心实意。”
“我心慕衍郎,也念着衍郎,所以才过来见你,”青漓伏在他耳边,笑嘻嘻道:“——郎君觉得,这话是否诚心?”
皇帝并不曾回答她这一问,只轻柔的道:“那会儿朕说念你念的厉害,是真心话。
说也奇怪,朕与你一道起居用膳,也不过相伴半月之数,却总觉得你已经成了朕一部分,今日骤然离了……便觉,挂心的很。”
青漓环住他脖颈,皇帝环住她小蛮腰,甜腻腻黏糊糊的,也不觉腻歪,只含羞道:“——我也是。”
皇帝轻声问她:“见过太妃们了?觉得如何?”
“沈张二位太妃是极知礼的,二位公主也是天家气度,至于恪太妃嘛,”青漓秀气皱起眉,往皇帝耳边靠了靠,开始打小报告:“生的一副刻薄像,说话也难听,我不喜欢她。”
“妙妙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会有人不喜欢,”皇帝温和的顺顺她头发,安抚道:“你不喜欢她,那朕也不喜欢。”
“居然还想着为七王求娶安平候家的嫡女,”青漓眉头皱的更深,只差没有咬住自己手指了:“那是我的好朋友,才不要嫁给七王做继室呢。”
“无妨,”皇帝重又摸摸她长发,像是在给小猫儿顺毛一般,温声道:“朕不许他娶,他谁也娶不到。”
“还提起燕云公主了,她叫我提醒你,什么公主远道而来,早些安排下去,”想起这个,青漓就更觉生气,嘴巴也撅了起来,目光晶亮的看着皇帝,一副求安慰求抱抱的模样,气盛中又有点可怜可爱:“她以为她是谁,手伸的也忒长了。”
“不必理她,”皇帝看出来了,这才是最叫小姑娘恼火的地方,含笑出言安抚:“朕只要我们妙妙一个,其余人皆是看不上眼的。”
“——她若是敢在这上头插手,朕便剁了她那只手。”
青漓心里头觉得安慰,那口气也出了,见皇帝态度立场这样明显,心中便更觉熨帖了,主动环住他腰身蹭了蹭,撒了个小娇:“衍郎待我最好啦~”
“嗯,所以说,做人要知恩图报,”皇帝目光落到小姑娘面上,灼灼的有些烫:“——是不是?”
“……”青漓缓缓将自己双臂收回了,面带警惕,有些艰难的道:“施恩,不是应该……不图回报的吗?”
“要全都是这样,”皇帝懒洋洋道:“施恩的人会饿死的,小妙妙。”
“……”青漓想从他怀里下去了,可他抱得紧,挣脱不得,娇娇的一笑,她开始认真的撒娇:“衍郎最疼我,才舍不得欺负我呢,是不是呀~”
皇帝定定看她一会儿,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直到看的青漓发毛,他才微微一笑:“你左手边有本书,替朕拿过来。”
青漓暗暗松一口气,乖乖的在皇帝怀里转个身,目光在案上一扫,便找到了他说的那本书。
她只当这事儿便掀过去了,也没打开看看那本书,便极乖巧的献宝了,一脸求表扬的期待之意:“是这本吗?”
皇帝信手接了,又将小姑娘搂紧,当着她的面,慢悠悠的翻开了那本封面十分正经的书。
青漓瞟了一眼,却见两个赤条条的人缠在一起,好不缱绻,只一眼,脸色登时便红了。
——哪里是什么正经人看的,分明是一本春宫画!
装帧精美,笔法也堪称上佳,倒是难得,多半是宫中珍藏的。
青漓对皇帝的心性也算是有几分了解了,一见着东西便知不好,立即扑腾着要自他怀里下去。
小姑娘的那点儿力气,皇帝自是不放在眼里,一只手臂便将她压制的老老实实,翻不起什么浪来。
他凑过去,叫二人面颊贴在一处,就着这个极亲昵的姿势唤道:“小妙儿?”
瞥了那一眼之后,皇帝又凑过来,青漓便觉一颗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心里头既有点怕,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身子也跟着热了,软了。
这模样好像是有些怂,可架不住这半月来她被皇帝欺负怕了,一见他兴致来了,便下意识觉腿软、身软、心也软,整个人都软趴趴的使不上力。
强自叫自己硬气些,青漓哆嗦着声儿应道:“……嗯?”
小姑娘这般可怜可爱,皇帝见了,少不得愈发意动。
将二人身子靠的更近,他道:“还记不记得,上回你胡闹的时候,是怎么欺负朕的?”
“你乱说,”青漓觉他身子热了,更觉身下有东西硬硬的顶着,一时间,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怎么敢欺负你。”
“记不得了?”皇帝在她唇上重重亲一下,笑道:“在弘明池里头,是哪个胆大包天,一个劲儿的往朕身上泼水?”
那一回的事儿,放到青漓心里头,都算是陈年旧账了,却不想皇帝记得这样清楚,还想着秋后算账。
到了这关头,她也无力说天蝎座的记仇,只娇着声求饶道:“就泼了几回,而且我都同衍郎认过错了……”
“你又记不清了,”皇帝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牙齿,道:“——不是几回,是三十四回。”
他一这样笑,青漓便觉自己肝都在颤,捉住皇帝衣袖,可怜巴巴的道:“……都过去了。”
皇帝微笑着看她,轻轻摇一摇食指,一字一字道:“过不去。”
第64章 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