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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1 / 2)

皇帝放下茶盏,而后徐徐然起身,走到了方啼霜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徒然拉近,方啼霜即便是垂眼,也能瞧见他近在咫尺的腰身,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裴野忽然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人是有气的,呼吸还带着几分暖意,可见眼前这人的的确确是个大活人不假。

还不等方啼霜反应过来,裴野便又再度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那肉嘟嘟的面颊,手感很软,像是才蒸好的冰皮点心,很让人上瘾。

于是裴野又伸手捏了捏他另一边脸,最后他捧着方啼霜那张懵懂又茫然的脸总结道:你是活的。

方啼霜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来就是活的呀!

你,裴野忽然退一步转身,然后冷冰冰地丢下了一句,和孤回去。

说完他便朝着门口走去了,也并不打算再向方啼霜解释什么。

方啼霜回头看了那跪在地上的兄长一眼,曹鸣鹤连忙站起身,咬牙朝外头喊了一句:陛下

裴野头也没回:孤只让他来,没叫你。你既救了那小猫儿,等寻到了它,孤定然重重有赏,别太心急。

曹四郎听他这话,便明白自己并没有身份和权利替方啼霜求情,他只是位这宫里最低等的奴婢,是贵人们动动手指便能碾死的蚂蚁。

皇帝已经走到院门口了,而方啼霜却还站在屋里没动,裴野心里不免有了几分脾气,偏头冷声:还不快滚过来。

方啼霜只好拿了他阿兄的一对靴子,将就穿上,而后犹犹豫豫地小跑着跟上了皇帝的仪仗。

裴野没有要等他的意思,脚下步子一迈,走的飞快。

而方啼霜因为踩了双不合脚的鞋子,走的很艰难,只能一路走两步再跑两步,才很勉强地跟上了他。

等到了皇帝的寝殿,裴野往床边坐软塌上一坐,忽然不由分说地便叫人把方啼霜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您做什么?方啼霜一脸惊恐道,陛下!

方啼霜很怕死,见状什么也顾不上了,对着要来绑他的内卫便是几脚,可他那用尽全力的几脚对日日都要练功的千牛卫来说不过是在挠痒痒,吓退不了任何人。

等人手脚都绑好了,苏靖转身请示皇帝:陛下,人送到哪里?

裴野低眸忖了忖,又稍一挑眉,而后才道:便送去孤床上吧。

是。

第四十七章 不成不成!

内卫们只奉命缚了方啼霜的手脚, 却没封上他的嘴,因此在将他扛去床榻上的途中, 方啼霜一口一个救命,简直是要喊破天了。

裴野走在他身侧,很冷淡地说:叫唤什么?孤又不要你的命。

方啼霜却并不信他的,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绑了,心里同时浮起了好几个很不好的念头。

于是便很悲观地认为, 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皇帝被他吵得有些头疼,听他还在不停嚷嚷,便偏头威胁他道:孤劝你立刻闭嘴,否则孤真要了你的命。

方啼霜立刻便怂了, 迅速把嘴闭上, 顿时安静了下来。

被那两名内卫搁在半边床榻上的时候, 方啼霜的第一反应是, 这床可真软真好睡,不愧是龙床。

只半晌他便又撇开了这一杂念,苦巴巴地抿了抿嘴, 再一偏头, 便瞧见裴野在床边背对着他落了座。

这位少年天子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 脊背身姿一向都是挺直着的,他肩宽腰窄,即便是个背影戳在那,也都比常人好看许多。

等方啼霜一顿胡思乱想完了,他才发现自己抛来甩去, 都是一脑袋的杂念, 自觉很不应该, 于是便干脆把脑子放空了,什么也不去想了。

裴野被宫人们伺候着洗漱过了,正要更衣入寝时,又转头看向了床上的方啼霜,只见他那双不合脚的靴子已经被宫人脱去了,现在足上只着一双薄薄的白袜。

他见那袜底沾了灰,于是有些嫌弃地一皱眉,吩咐宫人道:也替他洗洗。

宫人们立刻应声而上,因着床上之人手脚被缚,故而这些宫婢们便拿他做人偶摆弄,洗漱更衣,都不用他自个动一下半下的。

方啼霜当人的时候可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那些宫人的手触到他身上来时,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痒痒肉,哪里一碰哪里便是一缩。

好痒啊,姐姐您轻点方啼霜哀求道。

宫婢们见他长得俊,又是这副可怜样,心肠不禁便先软了三分,这便遂了他的意,将动作放轻也放慢了些。

可等她们真放轻了,方啼霜反而觉得更痒痒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劳烦她们第二遍,于是便只好强忍了下来,在那兀自痒得发颤,还时不时伴随着几声没忍住的笑声。

他方才还大呼大叫地喊着救命,这会却笑不停了。

可裴野的目光冷冷地飘过来时,他却不敢再笑了,很怕皇帝再赐他一个御前失仪的罪行,于是只得憋着,憋到最后一张白脸都红透了。

好在宫人们及时松开了他,方啼霜再度躺回到床上,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心说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也未必好,若碰上个怕痒怕碰的,被人伺候就是折磨而非享受了。

裴野也没理会他,似乎身侧多一人躺着,也碍不着他什么。

可方啼霜却很不自在,那束缚住他的绳子一端系在床头,一端系在床尾,他自己现下是几乎无法挪动的,可偏方才那些宫人还将他身上脱的只剩下里衣。

现在到底还只是初夏,到了夜里也还是冷的。

不过要指望皇帝细心体贴地过来替他盖被,那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于是方啼霜只好做贼似地在床上蠕动着,又怕用力过猛吵醒了皇帝,于是在努力把自己往被里挤的同时,又胆战心惊地用余光注视着那闭了眼的皇帝。

可他才刚一动,裴野便睁开了眼,他那对瞳孔黑沉沉的,看向人时一点感情也不带:做什么?

方啼霜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讪讪道:我冷

裴野这才想起来他是没盖被子的,方啼霜手脚皆不能动,若是任由他自个挪动下去,只怕这一晚上他也别想成功钻进被子里头去了。

可宫人们才刚被他遣出去,裴野也不愿意再费这一嗓子。

皇帝忖了忖,这才掀被起身,然后把被方啼霜压住了的那截被衾往外一扯,然后随手丢在了他身上。

方啼霜受宠若惊,并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起身替他盖被:谢谢陛下。

裴野替他盖完被后,便又躺下了。

他能睡着,可方啼霜是万万不能的,眼下他浑身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但偏这殿内还安静得渗人,他几次鼓足勇气,这才终于开了口:陛下

裴野闭着眼没应声。

方啼霜便继续问道:您为何要绑我到这儿来呀?

皇帝掀了掀眼,很敷衍地答:想绑便绑了,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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