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被绑在了巢穴里,因此并不清楚刚开始时的事情,但在巢穴里的它本能的感觉到了与自己有血缘的两头蛟受到了重伤,于是张嘴用还没长齐的乳牙和爪子合力破坏了绑着自己的绳子。
轰隆!
砰!
重伤的白色大蛟被天劫洗礼后轰然坠地,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而坑中已经变成黑炭的白蛟气息全无。
幼蛟浑浑噩噩的脑子愣了下,张嘴吞下了最近的人族,然后一路连吃带撕的奔向大坑。
“吼吼......”母亲你怎么了?
同样重伤的黑蛟一尾巴扫飞一片人族,飞到坑中抓起了伴侣的尸体,随后飞向女儿,一把坚韧的龙须一甩,将女儿绑成了粽子,随即扎入深海不见。
“吼吼......”父亲,怎么母亲放在那么深的海里?
“吼吼......”父亲,母亲不跟我们回家吗?
“吼吼......”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哪?
“父亲也不知道要去哪,或许是下地狱,小崽子怕不怕?”
“吼......”地狱?
“吼......”我饿了。
“吼......”怎么不理我?
“吼......”算了,我自己打猎找吃的。
吃了几天的海鲜后幼崽有点想吐,再喜欢吃海鲜,天天吃也受不了。以前还有父母为她猎别的食物换口味,而今黑蛟一直在海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气,它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而那仅剩的气息比游丝好不到哪去,幼崽不敢叫他去捕猎,唯一回不来怎么办?破天荒的,有生以来脑子里除了吃还是吃的幼崽产生了名为害怕的情绪。
在害怕的情绪下,一直以来都极为护食,死都不肯让一分食物给任何人的幼崽第一次将自己亲手猎的食物分了一半给黑蛟。
“你吃吧,父亲不饿。”黑蛟舔掉幼崽身上不知道在那里沾上的乱七八糟的水草、细石,不舍的看着幼崽,自己已经不需要进食了,不管进食与否,自己的生命都在流逝,很快就会与见伴侣,可这个没有灵智的幼崽该怎么办?虽是凶兽,且每头凶兽都是纯放养的,可这头却被养的太娇气了,已经不可能再被放养了。
幼崽坚持的将食物放在黑蛟嘴巴旁边。
在幼崽焦躁害怕,黑蛟发愁而死不咽气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人族少年,人族少年也不知是怎么落水的,周围闻着一圈小妖,想也知道那些小妖不是为了救人,谁救人的时候会对着待拯救的目标口水直流?
少年显然也不是寻常人族,手执青铜剑与小妖对峙,但水中终究是水族的天下。
少年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加上为了不让自己沉下去,少年越来越虚弱,而水族,完全不受水的影响,少年成为盘中餐只是时间问题。
“吼!”两脚羊!
幼崽惊喜的扑了过去,总算可以换口味了。
黑蛟瞅着少年,少年的有一对很清澈也很坚毅的眸子,由眼观人,这是一只品行很好的两脚羊。
猩红的竖瞳忽的亮了亮,黑蛟对幼崽喊道:“把他带回来。”
幼崽也惊喜了,父亲这是想吃东西了吗?想吃东西就好,能吃东西就不会有事。思及此,幼崽兴奋的冲少年扑去。
小妖舍不得少年,少年是极好的血食,因此发现来抢食的是个幼崽后便决定捍卫自己的食物。
被当成血食的少年却是无语的看着新加入的幼崽,他这是倒了几辈子霉,不就是在海边玩的时候不小心在船上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船位于汪洋之中就算了,周围居然还围了一圈磨刀霍霍的妖怪。好不容易震慑住了妖怪,又跑来一只明显更生猛的妖怪,还让不人活了?
凶兽的幼崽再幼也是凶兽,伸爪拎起少年,好轻,都没几两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塞住父亲的牙缝。
一圈妖怪,幼崽一口一个给吞了,特地留了最肥的一只,这只两脚羊肉太少了,父亲肯定吃不饱,加上这只肥鲸应该能吃饱。
幼崽很兴奋的带着一人一鲸鱼回到了黑蛟身边,然后将人和鲸鱼在海里涮了涮,涮干净后推到了黑蛟的面前。
“吼......”好吃哒。
“咳咳......”少年拼命的呛着水,猛不丁被掼进海里,海里从口鼻涌入身体里,险些呛死。
黑蛟默默的瞅了瞅倒霉的人和鲸,最后对幼崽说:“你自己把鲸吃了吧,我不饿。”
哦。
幼崽欢快的扑到了鲸鱼身上大快朵颐,鲸鱼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听得少年不由哆嗦了下。
同情的看了眼被活吃的鲸鱼,少年打了个冷颤,被妖怪吃不可怕,可怕是被活吃,就不能弄死了再吃吗?
“别担心,我们不会吃你。”黑蛟用一种非常和蔼的语气说,遗憾的是他再和蔼也架不住他的本体太可怕,声若洪钟,少年的耳朵里立时一阵金属嗡鸣。
拍了拍耳朵,少年琢磨了起来,不吃自己?那图什么?自己除了这身血肉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妖怪图了吧?“那您想要什么?可别说您是做助人为乐。”这头黑蛟的气质明显不是善茬,助人为乐,瞎子也骗不了自己。
“我就要死了。”黑蛟说。
少年愣了下,你要死了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巫医。
“节哀。”少年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
黑蛟哽了下,最后还是没跟少年计较,瞅了眼幼崽。“那是我的孩子,它太小了,我想找个人替我照顾它到成年。”
少年瞅着欢快的啃着鲸鱼的幼崽,呵呵......“它会吃了我的。”当他看不懂幼崽看自己的眼神吗?那分明是看肥肉的眼神。
“它不会。”
“它看我的眼神跟看大肥肉似的。”如果不是惦记着黑蛟,少年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刚才就被幼崽一块一口吞了。
“我会告诉它,你不是血食。”
“然后它就不会吃我了?”少年疑惑的问,有那么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