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翰林回神,咳嗽一声,硬着头皮打破沉寂,纯属没话找话说,“那个,温小姐刚来帝都,可还习惯啊?”
温暖随意道,“还好。”
“呵呵,那个,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我愿效犬马之劳。”钟翰林拍着胸口,说的义薄云天,恨不得现在就替人家去办。
傅云逸却不领情的哼笑一声,慢悠悠的问,“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钟少是哪一种?”
“噗”钟翰林差点喷了,“傅少真会开玩笑,呵呵,我就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千万不用跟我客气,真的,我这人最热情好客了。”
“是么?可我记得你和我家暖儿并不熟悉,这么热情好客是为哪般?”傅云逸锁紧他的眼睛,“莫非对我家暖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钟翰林吓了个好歹,忙摆手,“怎么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傅云逸步步紧逼。
钟翰林脱口而出,“当然,温小姐是我家公子看上的女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啊,我那不是作死吗,呃”桌下一条腿伸过来,狠狠踢了他一脚。
他住了嘴,可惜已经晚了。
傅云逸冷笑,“你现在跟作死也无异样了。”
吴用恨其不争的瞪了钟翰林一眼,这时候,却不能不管,“傅少别误会,翰林就是嘴巴欠抽,绝没有挑衅的意思,我替他道歉。”
“是,是,傅少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我就是,就是,呵呵,脑子抽了”钟翰林也忙陪笑补救,心里却无比的憋屈,想他堂堂钟家嫡子的身份,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啊?
傅云逸冷眼不语。
吴用求救的看向温暖。
温暖只好打圆场,“行了,都坐下吧,哥不会跟你们计较的,不过有口无心的话还是少说些,免得被其他人听了去误会。”
“是,是,温小姐所言极是。”钟翰林摸了把头上的汗,在心里默默同情了公子一把,看来人家对公子真是半点意思都没有啊,亏公子还掏心掏肺的,简直比自己还憋屈。
这么一想,他诡异的心里舒坦了点。
菜很快端了进来,一道道美食只看品相就让人食欲大开,盛放在精美的盘子里,往桌面上一摆,赏心悦目的犹如艺术品,倒是让人不忍吃了。
香气弥漫开,房间里多了柔暖的味道。
“诸位请,千万别客气,呵呵”钟翰林尽着主人之意,热情的招呼,结果发现对面的三人根本就不用他多劝,已经很坦然的吃起来。
他傻傻看着吴用,你家小姐原来是这么落落大方的人么?
吴用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白眼,笨啊,小姐这是懒得搭理他,比起听你胡说八道,还是美食更有诱惑力,你再不说正题,小姐吃饱就走啦。
钟翰林顿时苦恼起来。
正题是一定要说的,但怎么开口却是个问题。
很明显的,人家身边带来的两位护花使者都不好惹啊。
钟翰林左思右想,绞尽脑汁,面对一桌子的美食都食不知味,反观人家,左拥右抱,被伺候的不要太舒坦,一个剥虾,一个盛汤,一个挑鱼刺,一个拿纸巾帮擦嘴,他心里更苦逼了,这都叫什么事啊,他在这里纠结这么低头赔罪,人家却在不遗余力的秀恩爱,噗
吴用对温暖的食量还是了解的,见人家快吃饱了,又暗暗在桌下踹了钟翰林一脚,怎不说就真来不及了,还有公子,怎么还不出场啊?
钟翰林放下筷子,豁出去一般的忽然站起来,什么话还没说,冲着温暖就深深鞠了一躬。
见状,温暖挑了下眉,“钟少这是何意?”
钟翰林声音诚挚的道,“给温小姐赔罪。”
“你何罪之有啊?”温暖看着他,随意的问,却没让他直起腰来。
钟翰林也就那么一直弯着,脸上的表情不见委屈,只有凝重和沉痛,“前几天温小姐在花都遇袭的事,有我的责任,可我用我的名誉和生命起誓,我真的没有参与,我没想到饭菜里会有问题,差点酿成大错。”
“喔,原来你知道了啊。”
“是。”
“你那天为什么忽然要请吴用吃饭呢?”
“我,我就是跟别人打了个赌。”
“是有人激你吧?”
“是,那人激我,说吴用绝不会答应,我不信,我觉得就是一顿饭的事,再说我和吴用是兄弟,我从帝都来,兄弟见面吃个饭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就”
“可你应该知道那天我要去墓园对吧?也该猜到周不寒让你带人来花都是为了什么,在那种紧张的时候,你就没多想吴用肩上担着的责任?”
“我真没多想,就是一顿饭,我怎么可能对他下药害他?我就是太自信、太自以为是了,所以,都是我的错,温小姐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
温暖摇摇头,“你是对你家里人太没有防备了。”
这话出,钟翰林面色一变,终于还是说道这上面来了,他原本想自己背下所有的过错,不愿上升到破裂的那一面,可是人家不肯装糊涂啊。
温暖继续道,“你没想到你家里人会利用你动手脚,所以才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吴用喊出去吃饭,却不想,这是谋害我的一环,若是神圣没有算到这一步、没有给吴用服下解药,那么你可能想到后果?”
钟翰林面色更加难看,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那药的成分想必你也找人查验过了,服用后,可以让人神志不清、行动迟钝,这对一个司机来说,会是什么灾难?车毁人亡!”
钟翰林身子一震,脊背更弯了。
温暖勾起唇角,凉凉的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赔罪,因为不是你的错,说到底,你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还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利用,那种感受比我被谋杀更难受,所以,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