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郎飘然走回榻前,端起茶盏,在手中荡了荡,拈起几片茶叶,白色的茶沫早已消退,他劈手将茶盏砸在地上。兆王又退了几步,颓然坐下。
阮玉郎将茶叶放在鼻下闻了闻,眼神阴鸷又带着嘲讽。
“原来你也有牵机药。是想要以我头颅换你平安?”
兆王脸色惨白,忽地笑了起来:“玉郎,我只问你一句,我两个儿子是不是死在你手里的?”
阮玉郎将茶叶收了,摇头道:“这是赵栩的计谋,你竟然也信了。怪不得上次翰林巷你竟未曾派人前来——你现在撇得清吗?赵栩早就疑心你了,否则为何竟然是岐王掌了大宗正司?那可是高氏的亲生儿子。你有的选吗?你杀不了我,要么起事谋反,要么让我走地道入宫。”他唇角微翘:“元永他们要跟我走,赵栩可是抓住过他们的,你糊弄不过去。”
兆王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修罗夜叉恶鬼般的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嘴唇翕了翕,他何以会走到这一步的,也是命么?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地声音:“殿下——?”
兆王从怀中取出一把玉匙,搁在案上:“地道入口便在表姑母房间的藤床之下,通向原皇太子宫。”
阮玉郎双眼微微眯起,唇角笑意更浓,上前取过玉匙,轻轻拍了拍手掌。屋梁上跳下四个身形矮小的侏儒来,跪下行了礼:“郎君万安。”
兆王冷汗涔涔,垂眸强做镇定。
阮玉郎笑道:“好了,别吓着殿下,我们走罢。”
四个侏儒拥着他,打开槅扇门。外头的随从吓了一跳,刚要呼喝,便听到里头兆王低声道:“带他们去姑太太院子里。”
兆王府略经过修缮,但大体格局依然如前,游廊重重叠叠,阮玉郎握着手中玉匙,负手缓步而行。年从皇太子宫掘出那条出宫的地道时,果然有人也掘了一条入宫的地道。那场烧了半边皇宫的大火,虽经查只是一个宫婢偷盗金杯打翻火烛引起的,谁知道又有谁暗中操纵,好趁着皇宫大修时方便日后的连环之计?
他不禁微笑起来。暗度陈仓,谁不会呢?愿赌自然就要服输,不到最后,谁赢谁输,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不歪楼了。
小剧场君:淫家这么污,留言噶么少,债见。
正文君:现在知道春深读者的纯洁度是百分之百鲜奶了吗?知道我的读者君们是多么高大上了吗?
小剧场君眨了眨眼:鲜奶吗?——
正文君:滚!
第333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
九娘睁开眼时还有些宿醉遗留的头疼, 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身旁, 被褥微凉。她看着横在一旁的玉枕发了会呆,肩头传来的微微痛楚, 提醒她半夜里赵栩的胡作非为绝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不想则已, 一想脸就烫了起来,九娘一把拉起丝被盖着头,半晌后觉得闷,又探出头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回, 她不只是肩头疼,浑身都疼, 终于侧躺下来静静看着纸帐上的青绿山水。
山是山,水是水, 山中有水, 水中又有山,连绵山峦浩渺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