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大爷回房吧。”
“不用。”贾蓉甩开我的手,口吻带着不耐烦:“我去歇息了,不要吵我。”
他自从迷上琪官之后,就很少顾及我了。
但之前的表现是不怎么缠着我亲热,像这样当面对我不耐烦,还是头一回。
他皮又痒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微曲,弹了一记劲风到他的膝弯。顿时,他身子一晃,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很是瓷实。
“我xx的!”贾蓉低头咒骂几声,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心中暗想,忠顺王为什么要把贾蓉打一顿呢?他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然后把人带走的。
偏偏他什么也不说,激得贾蓉顶撞他,然后把贾蓉打一顿,才肯说。
难道是蒋玉菡在贾蓉手里吃了亏,叫忠顺王给他出气?
第二天,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贾蓉没起床。
“心口疼。”贾蓉躺在床上,脸色青白,一动也不敢动。
我忙叫人去请大夫。
但下人去了半天,也没回来。
“死外面了?”贾蓉大怒。
于是又派下人去找先前的下人。
折腾了大半天,却一个大夫也没请来。
“听闻是咱们府上,大夫便不来了。”前去请大夫的小厮道。
贾蓉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是忠顺王!”
他咬着牙,脸色青白,格外吓人。
“爹一倒下,他们便如此欺侮人!”贾蓉恨恨地道。
我瞅着他的模样,道:“要不,我去看看老爷,在他胸前点一番,说不定把老爷点好了呢?”
贾蓉顿时意动。
我心里便有些鄙夷,这小子可真没出息。什么都靠爹,几时才能独当一面?
好在他很快摇摇头:“你也不知道老爷是如何变成那样的,不要乱来了。去告诉西府,拿老太太的帖子来。”
拿了贾母的帖子,终于请来了大夫。
“受了内伤。”大夫把了脉,便开了药方。
谁知,小厮去拿药,却又受阻。
“听说是内伤的药,人家不卖给咱们。”小厮哭丧着脸道。
贾蓉顿时大怒:“欺人太甚!”
这事很快传入了西府的耳中。老太太很是生气,让大儿子贾赦去忠顺王府上要个说法。
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是个吃喝x赌的货色,素来不干正事,但也是因为如此,他身上有几分狠劲,叫他找茬是很在行的。
听了贾母的吩咐,他就去了忠顺王府。
贾赦被客客气气地请进去,又被客客气气地招待一番,最后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正经的客客气气,不带引号的那种。
出来后,贾赦就对贾母说:“不怪忠顺王。是蓉小子做事不靠谱,窝藏人家心爱的戏子,还不让人带走,又当面顶撞,王爷这是给他点教训。”
“那也不能不叫人治病?”贾母却是心疼小辈,“孩子该教训就要教训,他打也打了,却不叫瞧病,是什么道理?”
大老爷就又去忠顺王府求情。
一来二去,贾母却是看出苗头来,举起拐杖将大儿子一顿打:“好哇!我说你怎么这么热情,原来人家给你灌了迷魂汤!”
贾赦还不肯认,被贾母一通打,衣衫散乱开来,就露出身上的风流印子。
贾母气得不行,把贾赦结结实实一顿打,终于打得贾赦收了心,次日正正经经去求情,终于给贾蓉抓了药。
这时贾蓉已经受了好几天的罪了。
“都怪我,不该怂恿大爷去弄那琪官,如今大爷的一颗心都落在琪官的身上,招来这样的祸事……”我坐在床前,愧疚地看着贾蓉,“大爷别恼了,咱们家的权势不如人家,该低头就要低头。”
贾蓉这几日被病痛折磨得脾气很差,又叫我这样一通火上浇油,顿时大怒:“你闭嘴!”
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地上丢。
我眼底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