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并不在意的岳温眸光沉了沉,朝慕容霓裳冷低喝道:“霓裳,有些事情朕本不想说明,但是,你太令朕失望了。”
运水站在慕容霓裳的身旁,摆出了一道婀娜多姿的曲线,朝岳温冷笑道:“还朕呢,你当着这正统皇帝的面,竟然也有脸自称朕,啧啧,霓裳,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不要脸的男人就是那个你心心恋恋了多少的心上人呐?”
慕容霓裳脸色闪过一丝苍白,抬头挺胸,只有握着宋凝予的手,她才觉得她有了底气与勇气!
“你身为朕的朝堂恩师,如今却篡夺朕的皇位,岳温,你未免太过虚伪。”
那只握着宋凝予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手心里生出了一层层冰冷而油腻的泠汗。
月光撕破了云层,直直的从天空折了下来,那如同织纱一般柔软的月光落在慕容霓裳苍白的脸上,将她的脸映得越发的苍白。
她紧紧的握着宋凝予的手,仿佛是在握着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无助,又那般的用力。
她抽出运水手中的落花剑割破了长袍扔在地上。雪白的长袍在月光下折出一道冰冷的白光,白光入眼,刺痛了谁的双眸?
风吹在她的身上,将她那一织素黄色的纱罩吹了起来,她垂下纤长如羽扇般的睫毛,清冷的空气中传来娇脆却绝决的声音:“姐姐,我们走吧,他们若是再追上来,就杀无赦!”
慕容霓裳随着宋凝予往回走,岳温又拳紧握,站在原地,手中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他毫无感觉,望着那辆马车重新启动,追着山那边的月亮越行越远,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他垂眸,望着地上斑驳的血迹,风中跟在他身旁的老太监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叹息,这不过登基了四天的帝王用愁苦而又无奈的语气对他说:“她怕是再也不会原谅朕了,你说,朕这么做,当真是错了吗?”
老太监悄悄抬手,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嗫嚅着干得起了皮的唇角,轻声安慰道:“对也好错也好,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岳温望着地上的血迹,他那明黄的龙靴上也映上了他的血,一名宫女匆匆上前来,欲替岳温包起手上的伤品,他将那宫女推开,一脸厌恶的轻声道:“过去了?过去了吗?本以为她死了,如今她却还好好的活着!”
他一拳狠狠的锤在了那辆黄金的大马车上,马车的车壁上闪现出了一道斑驳的血印,那马车的四周躺着几具尸体,在月华幽冷的夜里瞧着格外的渗人。
岳温低声斥道:“她要什么?朕的皇后之位给她她都不要!她不是说不想做皇帝吗!朕为她空置后宫!她为什么不要!她竟然与朕割袍断义!哈哈,割袍断义!”
岳温站在金黄的马车前咬牙切齿的沉默了良久,终于动身,微微弯腰将那雪白的断袍细致的收了起来,面色冰冷的坐回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