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予瞪着镜子里面的人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衣衫烧得破烂不堪,身上青一块黑一块白一块灰一块,随着她抖一抖的动作间还有泥土与草木树叶的渣掉下来,一头乌黑的发被火烧得弯弯曲曲连梳直都困难,头发上还沾着些杂草,散发着烧焦的味道,宋凝予瞪着自己那张脸,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张脸上已经不能用乌黑的形容了,简直就是黑得不见眉眼,再加上灼伤,简直就是黑里透着红,难怪方才那些婢女用那般诡异的神色盯着她看!
黑成这个样子,对于有洁癖而且极其严重的纯素来说,这是多么严重的一种煎熬啊!宋凝予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在自个的脸上,顿时引来一阵抽痛。
门外的神女跟着纯素去了隔壁,却再一次被挡在了门外,只能一脸忧郁的敲响着宋凝予的门,手还没有落下,隔壁的门就开了,纯素铁青着一张脸扫了眼脸色微微发白的神女,冷声道:“你去探一探北山火势如何,不要扰她。”
他知道宋凝予是不喜欢别人伺候的,特别是不熟识的人,所以纯素也就没有让神女去照顾她,神女苦着一张脸望着纯素:“师父,你竟然将殿下抱了回来,殿下脏成那个样子,你……”
在纯素越发冰冷的神色里,神女缓缓的闭了嘴,垂首退了下去。
纯素望了眼隔壁紧闭的门,眸色微微凉了凉。微微升起的月色就着长廊前摇曳的浅黄色灯盏映在纯素那一袭素白的衣上,泛着些温温脉脉的暖意。
宋凝予在水里面将自己狠狠的搓了又搓,脸都搓红了那满脸的灼红还是没有退去,宋凝予抱着起水泡的脚,一脸扭曲。那只白虎不知道跟着进来了没有。
宋凝予伸手将蹲在温泉水旁盯着水面的小白兔给拽了过来,按进水里就是一番揉搓,那兔子突然受到了惊吓,吓得一动不敢动,宋凝予无奈的点了点那只毛色凌乱的兔子,无奈的叹了叹气:“你这样怕人怎么成呢?不是说兔子急了咬人吗?我告诉你,日后若是谁欺负了你,你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宋凝予怀里的兔子那身上的毛也被烧得跟宋凝予似的,黑得均匀,远远的望去就像一只灰兔子一样,巴掌大的小兔子动了动唇,两只竖起的耳朵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里有一些沾到了宋凝予的脸上。
兔子会不会水她不知道,但是她家的兔子是真的不会水,一放在水里稍稍松手,兔子就开始没命的挣扎,不得已,给兔子收拾完了宋凝予就将那只兔子放在了岸边。
兔子在岸边也没有闲着,一蹦一蹦的悄悄的蹦了出去,宋凝予忙着收拾自个,没有注意到已经跑出去的兔子,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一抬头的时候那月色已经入中天了。
宋凝予穿上纯素准备的那一套素白色的衣,细看之下那华贵的素衣上面还纹有月华色的玉兰花,若隐若现好看极了。在灯光之下有冷风拂过,摇曳的灯火拉出了一道斑驳的玉半花影。
宋凝予扫了眼四周,不见了那只小兔子,好在那兔子身上还滴着水,沿着水一路寻了过去,宋凝予发现那只兔子朝着隔壁去了,挑了挑眉,隔壁是纯素的房间,她这个时候进去应该不打紧吧?宋凝予就着那被兔子撞开的一个小门缝轻轻的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