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在一旁的翠竹回过神来,连连磕头道:“奴婢只听说战妃娘娘的什么钥匙给了太后,太后就会保战妃娘娘一个位妃,寅时的时候君后娘娘倒是路过战策宫,茶还没喝完君王就到了,说是接君后娘娘回琉璃殿……”
紫微宫的掌事姑娘一听她这话,顿时觉得不秒,抬手拍了拍翠竹的肩膀眉目温和的笑道:“你先下去吧。”
躺在贵妃榻上的皇贵妃娇艳的脸上满是泪痕,梨花带雨间满目忧伤,双手扯着快要变形的帕子咬牙恨恨:“宋凝予,她算什么君后?这天下能担得起君后一称的,唯有本宫!唯有本宫啊!君王,你为什么看不到?你说谎是不是?堂堂君王,怎么可能主动去接人?你说谎!”
皇贵妃坐在榻上几近狰狞,抬手狠狠的一扫,桌上的茶盏香炉玉如意扫落在地一片狼籍,琉璃七彩的香炉摔倒在在跪地的宫女手上,泼出了香炉里滚烫的星火点点。宫女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将香炉甩了出去!
鸿蒙的秋季里细雨绵绵,披风将宋凝予包得严严实实,十月份的秋天,在鸿蒙其实也算不得冷,只是偏偏有人惧冷,于是便以为她也该是冷的,七月接过宋凝予顺手扯下来的披风嘴角抽了抽,看看这脸上,都捂出汗来了,偏偏鸿蒙国君还一脸怕自家小姐给冻着的模样!
“鸿蒙君我家小姐正热着呢,你也不怕把她捂化了。”七月憋着笑一脸严肃的瞪着身后匆匆跟进来的欧阳火,人前的九五之尊,人后却像小厮一般的跟在宋凝予的身旁百般讨好,偏偏小姐好像还没什么反应。
“孤就是怕把她捂化了,才挑了件稍单薄些的披风。”欧阳火难得好心情,推开薄雨轻笼的板栗树,笑得眉目深深。
宋凝予扯过七月手里的披风兜头狠狠的砸中了欧阳火的头上,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愤然道:“欧阳火,我给你的药,你倒好给了太后,就算你是嫌弃太后命太长了,想了结了她你也给句痛快话,别暴敛了那么珍贵的药材!”
佛落花!整个山崖上就那么一株,还开了五百年的,如果摘花的那个人不是她,这个时候尸体都早已经葬身鱼腹了!偏偏宫子临需要的药材里面还要三株佛落花,现在需要的时候再想想,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欧阳火转过身背靠着窗棂,笑得光芒万丈。晃得一旁的七月只觉得眼前一片眼花。
男人在两种情况下是最具魅力的,一种是专心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一种是专心于一个人的时候。
“爱妃,时辰不早了。”
宋凝予站在龙床旁抱着手臂清冷的眸子轻扬道:“怎么?你想跟本宫抢床睡?”
欧阳火那张光芒万丈的脸立即耷拉了下来,无奈的看着宋凝予道:“爱妃,自从爱妃住在琉璃寝殿之后,孤便没有沾过孤的龙床……”
“嗯。”宋凝予缓缓点了点头,靠在窗边的人眸光微亮,打量着那张宽大的龙床。
宋凝予接着道:“有道理,你睡龙床,我去跟太后挤一挤,我相信太后应该也不会介意才是。”垂眸把玩着手里染得几近透白的指甲,宋凝予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