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桃芝和寻木华相伴而生,互以对方凝炼出的药水可鉴,用手头的药水涂在寻木华的表面,或者只是接触到汁液,就会让药水变色。
方琼凝神一刻,抚过桌上粗糙的花纹,缓缓道:“药效超乎寻常是其一,几十年前在这里停放过的东西,现场就是保存再好,也不可能到今天还清晰可察。”
引江大惊:“公子是说,有人知道方氏在暗中查访它的下落,故意留下痕迹让我们继续?”他摸了摸褐色的斑点,湿漉漉的触感在皮肤上无比真实,“这痕迹要是新鲜的,就说明世上真的有第二朵寻木华!”
方琼低声道:“倘若世上真有第二朵……”
他似是想起什么,唇角冷冷地勾起来,“一族枯荣系在一个死物上,当真可笑!”
屋外的天空晴朗湛蓝,方琼眯着眼看向从云中穿梭出的太阳,心底却如深海般沉郁。
四十年,够久的了。
“公子现在回府馆么?”
他凤目一扬,思忖道:“你带人先走,我约莫午时回。”
从冷清的药局出来,向左一拐,沿着大街走上百十步,就是京城太医院院判居住的客栈。三层的小楼前有一块辟成菜畦的院子,还种着五六棵腊梅数,映在花窗上的疏影绰约曼妙。
方琼独自一人踏上楼梯,在回廊里信步转了一圈,来到尽头的一间房外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纸张哗啦啦的响声和笔架的摇晃,侍女清脆地喊了一声:“谁呀?”
“秦夫人在么?方某有事请见。”
过了一会儿,门才慢悠悠地开了,小丫头朝他行了个礼,踩着小碎步匆匆下楼去了,想是主子要会客把她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