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平南王他……有心了。”皇帝抬起眼看向中堂御史竟是笑了。中堂御史愣了一下,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半年多来其实皇帝一直再没怎么重用过振国公,而原因外界也一直各种议论,可现在看皇帝的表情,似乎也是早就对振国公有所怀疑了吧,毕竟南平王能查到的事情想必皇帝也一定能查到。
只是皇帝苦于没能找到十足的证据罢了,偏巧这时候平南王就把证据给送过来了。刺杀皇上,呵呵,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吧。
中堂御史立刻又道:“当年振国公就曾勾通外贼做下过叛逆之事,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从未有过悔改之心,可怜皇上这么多年的重用,他却从未心向朝廷,心系百姓啊。”
皇上眯了下眼,外面秋风乍起,看样子又要下一场凄厉的绵绵秋雨了。
“既然证据已然到手,那就让刑部动手吧。”皇帝幽幽然说了一句。
皇上以雷霆手段下,振国公很快被抄了府,他本人也被羁押到刑部大牢等待再审再查。
这件事一时间在朝野内外都激起了千层浪,因为在此之前除了暴光振国公的人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振国公落马的事情,大家都猜想连往篇,不过圣意难违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以往跟振国公走得亲近的人也全数都避开了。
事情以光的速度在朝野外传播着,大源这边不出两三天也知道了,县令那边震惊不已外,平南王倒没表现出什么,原本证据交上去振国公会受到处罚是必然的,只是看皇上的惩罚力度罢了。
消息回来说皇上只是将振国公下了大牢,虽然也搜了一次府,可却丝毫没累及家人,暗中策划谋杀皇上这等大罪原本一是应该要诛连九族的,可现在连抄家都抄都得马马虎虎,在朝中把持重任的振国公大儿子更是也丝毫不曾受到累及,这可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皇帝外放的消息只说是振国公涉及一些陈外旧案需要再查,却只字未提是因暗杀皇上而被抓,皇上此举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到底皇上是不相信平南王;还是皇上手里自己握着振国公的其他一些事情让他在处理振国公时总是顾前顾尾呢?
天意难测,即便是跟随老皇帝多年,平南王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把皇上的心思猜得准准的。而且振国公已色落马,接下来的调查虽然他这个王爷不能涉沾及,但想必刑部那边也不会让振国公好过。
而眼下于平南王最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才能让宁承烨顺利回到王府。
宁承烨习惯在没事的时候去大源武馆练武精进一身武艺,这件事平南王自也是早就知道了,自那一日谈过之后又几日,平南王才让下属去往大源武馆,相信这时候宁承烨应该已经把那些陈年旧事消化得差不多了吧。
下属也知道这是个苦差事,宁承烨虽然从小不养在王府,可性子跟王爷年轻时候还真是有得一拼,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想劝解得了他们这样一类的人,估计也得个不平常的人才行吧。
宁承烨这天从大源武馆里擦着汗出来时,秋风送凉一瞬时吹得他混身都爽利了不少,不过他还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刚出了汗再一吹风很容易着凉,他要是风寒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万一传染给安茯苓就不好了。
现下整个大源有些名望地位的人们都在口口相传着县衙新贴出来的那一张朝廷告示——振国公入狱。
这种事也许于其他普通百姓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那些王公贵族们是落马还是荣华都跟他们不搭边,于他们的生活也不会起半点波澜。但是一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就不同了,特别是经常出入于上流社会,甚至游走在京都地带的人,朝廷的各种走向他们得掌握。
现下谁在朝中最为得势,谁不得势都是他们要弄清楚的,毕竟有时候巴结人也得巴结得是时候,巴结得准啊。
宁承烨原本也对这些消息并不怎么感兴趣的,若是举家搬到了京都这事还可以在饭桌上说一说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注意一下就好。但振国公三个字却还是惊动了他的心。
前几日才跟那位宁老先生谈过那些陈年旧事,这个振国公不就是当年害得他娘跟平南王走失的罪魁祸首嘛,怎么会突然……
“宁爷。”正当他思考得认真时,那位男下属从背后出现轻轻唤了一句。
倒也还是把宁承烨吓了一大跳,他早已跟这人熟识,知道他叫林季是那宁老先生的贴身随丛,而且从林季行路说话的模样来看就知道是个下盘极稳的武功高手,想来应该还是个暗卫之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