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不会!”吕东来撇撇嘴,“障眼法是那些不入流道者惯用的伎俩,我南仙山的道者,不屑于此!”
司马封差点儿被他气出内伤!
都啥时候了,还在标榜他南仙山的厉害,他不悦的说:“道长就不为南昭担心吗?”
“担心啊!”吕东来一本正经的说:“她好不容易能投个胎,就这么死在这里,确实可惜了!”
“没了?”
“没了呀!”这厮不知是真对南昭之生死无所谓,还是在故作轻松,反正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担心。
司马封长吐一口气,站到一边,曹良过来请示:“岳父大人何不开口求一求太子殿下?”
“周政应对那预言有所耳闻,他杀心早起,绝不会错过这种机会除掉南昭!”
所以,他开口只是多此一举。
且这还是南昭自己找的,他又有何理由开口呢?
站在火堆附近的周政撑起了这夜里的半数黑暗,那身华服被火光照出了光。
“本太子的乖宠已等不及了,你是自己走进去,还是本太子让人扔你进去?”
南昭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却将他那张邪恶的脸,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这一刻,她想到前不久被喂了骨吱的罪奴死前之言:周政荒淫残暴,天下终将易主……
若这样的人,也是上天命定的天子,这上天只怕是真瞎眼了!
一眼之后,她迈步朝火堆中走去……
许多将士都不忍看她单薄的身体被骨吱撕碎血溅的画面,下意识的低头不看。
骨吱见南昭走进来,咧着嘴石伟,黑色的唾液沿着那干瘪的下巴流在地上,再近些,它便朝南昭扑过来,张着尖牙的嘴朝她脖子咬去。
正当大家都以为她会如那罪奴一样,被骨吱一口咬中命脉时,她突然抬起了右手,红色的光从她手心喷发出来,汇成一道光墙,将骨吱定格在半空中。
所有人震惊,不知此刻发生了什么,连周政的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会?”
南昭嘴角微微上扬,在九重山时,她曾用灵花之力去攻击骨吱,不想,骨吱不被她的力量所伤,反而变得更加厉害。
这是因为,骨吱的出现,正是因灵花之力!
所以看似她的灵花对骨吱毫无作用,可那是因为她的力量不够,才对骨吱不可控。
如今,她又增了灵魄,早已今非昔比,刚才那一片刻她都在想,三百年前的灵女可控万灵,骨吱因她而生,她为何要除掉它而非控制它?
此刻见骨吱被灵花控在了半空中,她知道自己所想的没错,她更朝前走了一步,将手放在了那丑陋的骨吱额头上,轻轻念道:“我是灵花之主,万灵之主,尔等即因此力生,归附此力,才可得最终解脱——”
骨吱那原本黑洞般的眼眶,因她的灵花咒突然起了变化,变成了红色。
待她收回灵花之力,骨吱已改了刚才那凶恶的模样,转瞬间在她面前变得乖顺无比,更不可能再攻击她了!
众人皆惊,连连称奇,唯有站在最后边的银发道士一丝惊讶都未有,仿佛早有预料。
司马封大喜,脸上也浮出笑意,叹道:“看来太子殿下的这只乖宠今日已不饿了!”
周政垂着的手,双拳捏紧,几乎能听见关节响!
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般令他颜面扫地的时候,他双眼冒着火光瞪着火堆里的女子。
南昭缓慢转身,看向他,一如之前的沉稳道:“太子殿下说一物抵一物,民女抵过了,这东西显然对民女的肉并没食欲,还请太子殿下兑现刚才在宴上的承诺!”
这时候,司马封自当出来说两句了!
“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又怎会不作数?”
周政狠狠甩袖,冷哼一声,气冲冲走了!
再也无心回宴席上举杯享乐,他带着他的人回到司马封专门为他安排的豪华大帐中。
这间原是司马封所住的,里面的所有陈设都是军中之罪,地上铺着毛毯,内里养着花草,还有可供看书的书柜桌安、休息的床也并非军中常见的军踏,而是一张宽大的软榻,上面盖着白色的皮毛。
周政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了,大步走到中间的虎椅上坐下,问蒙高猛道:“此女刚才手心上的光,则是之前探子回报的灵花?”
“是!元武在书信上说过,此女手掌上长着一朵红色灵花,内有怪力,四大道家的欧阳家绝后,则是因她那灵花所起!”对方深知主子暴怒,回答得也十分谨慎。
他之前以为元武与那些道门中人走太近,已对那些怪力乱象之事疯魔才会如此夸大,今夜亲眼所见,才知元武非但没有夸张,这灵女的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丽姬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说:“殿下,管她是否是灵女,今夜趁夜黑,让高猛潜进她账中杀之而后快……”
周政终觉这女人是女人啊,目光短浅,想法简单!
“既能让那么凶狠的怪物都在她面前乖顺如狗,要杀她,岂是区区刀剑可行?”
丽姬很会收敛,一副好学之态道:“那殿下是想?”
“玄门中人,自然是要玄门中人来对付,正好,本太子刚好知道这么一位,可以帮本太子将此女除掉!”
说完,他便将蒙高猛叫到近处,细语说了些什么,对方立刻退出去了!
丽姬立刻靠上来问:“殿下要请的这位高人何时能出手?”
周政的情绪已渐渐恢复平常,靠在椅背上,缓慢道:“不急,她本可以安静的去赴死,可却偏让本太子颜面尽扫,本太子要让她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