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她也算是有能力的人吧?要是那样混日子,岂不是太浪费了?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季子同已经进门,还来到她所住的房间。他的动作极轻,让走神的她半点也没发觉。
“回来了?”季颜想起身,却被他压住:“你就坐着吧,冷的很。”
季颜鼻尖嗅到一丝血气,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自然也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他行动无阻,想来便是有血,也不是他自己的。
她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季子同,他只是笑笑:“没事,别乱想。”
怎么能不乱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要是出事被抓,那可真是谁也保不住他。
“是公事。”他只好道。“以前待的部队,正好到这里执行任务,借调我过来帮忙。正好今晚有空,我就去把事情解决掉。”
那个部队的事,她还真不好多问。看他现在安全了,也就够了。
“快点梳洗,去睡吧。明天还要去看爷爷呢!”
“恩。”季子同打了个哈欠:“我去空间里洗漱,外面太冷了。”然后又笑问道:“颜儿要不要一起?”
季颜红着脸瞪他:“我洗过了。”
“那颜儿要记得看,我的身材可是不错的。”
季颜干脆不理他,这人有的时候,真是没脸没皮的。
季子同哈哈大笑,这才进了空间。
季颜摸了滚烫的脸,揉了两把,才叹了口气。要不然,她也去当兵?她上辈子干保镖的,虽说跟军人还是有些区别的,可还是挺像的。尤其是她加入的那家公司,大老板就曾是军人,所有管理都是军事化。身边的同事多是退伍军人……
她应该也能适应军人的生活。做生不如做熟吗!至于别的,说实话,她想象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坐办公室,没事喝茶看报纸,一混就是一天?虽然轻松,可她觉得她习惯不了。
等季子同出来后,她就这么跟他说了。
“当兵?”季子同有些意外,“原则上讲,只要颜儿高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不过,我也把我的意见跟你说一说,你听听看,成么?”
“你说。”
“我本来是想,你先上学,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六年下来,国家正好重开高考,大学重新招生。你可以直接跟着考大学……以后你想做什么,报考专业的时候,正好可以作出选择……不过还是那句话,做什么不重要,做你想做的,喜欢的才好。现在么,你初中省了两年,高中毕业后,等两年,还是参加大学招生。这毕业证据就像这房子的地基,这地基打的越好,这楼才能盖得越高,经得起考验。”
后面几十年的历史季子同给她讲过,知道现在所谓的失饭碗,再过些年就不那么可靠了,更端不稳。
“我以前,一直浑浑噩噩的。”季颜叹气道:“上辈子吧,其实是因为没太多选择。我又不像你学习好,大学考不上,就被打发回乡下。后来更是半点技能没有,除了打架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季子同只问她:“喜欢么?”
季颜想了想,“也没那么喜欢。否则,也不会说退就退下来了,半点留恋也没有。”
“反正还不急,高中还有两年多呢。你可以先想想,自己喜欢什么。如果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咱们一点点的尝试,看最后最喜欢哪样。到时最喜欢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他揉了揉她的头:“就算最后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哪有你这样的。”季颜推开他的手,他这样的态度,太打击她进取向上的心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还可以慢慢来。”
季子同回来时本已是后半夜,季颜白天睡得久,这会儿也有了困意。他也没去别屋,就挤她边上,一起睡了。
天一亮,两人起身。
这天已经大年三十。季子同开车先去了不远的一家,将她昨天准备的东西送了过去。
季子同没让季颜下车,因为据说,他的那个战友并不在家。家里两个女人,都挺年轻。他不会,也不想在里面多耽搁。
果然,他拎了东西过去,不到两分钟,便又出来。
那家人里有两人送了出来,一个是个孩子,约摸三四岁。一个年轻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
季子同上车极快,车子本就没熄火,所以一上车立刻就驶离。那两人出来的晚,季颜只来得及望一眼,一大一小长得都很白净。只是那姑娘看过来的眼神,含着爱慕,带些痴迷。
“那姑娘看上你了!”季颜肯定道。
季子同道:“颜儿吃醋了?”轻轻一笑,又道:“你放心,虽然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喜欢我的人不少。可我只喜欢颜儿一个。”
季颜白了他一眼,真够不要脸的:“你以前见过她?”
“见过。”季子同对此并不隐瞒,直言道:“另一个战友的妹妹。只是那战友却为了救这个战友而亡,这姑娘成了孤儿,便把人接到家里来养。后来我也见过两回。”
季颜了然:“看起来,生活的不错。”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脸还是圆润的。这年头,能长成这样,本身就代表着生活不错。
“我那战友本也是孤儿。把人接过来,算是有了个妹妹。那会儿她还小,小姑娘又嘴甜,我战友把她当亲妹子。现在娶妻生子,小日子过的挺美。”他叹了一声又道:“娶妻之后,他就想退伍的。只是一边是保家卫国,一边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哪边都割舍不下……最后,还是因伤退下来的。正好这边有需要,我就把人塞了过来。”
他到是没想到,小姑娘会对他起了心思。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那会儿他还没过来。他来之后,更不可能跟她有交集。谁能想到呢?
“眼光不错。”
季子同就笑,这也算是另一种夸赞了吧。
一路来到季老的茅屋前,季颜又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下去。
跟季老打了招呼,就进了厨房。
季子同今天不用下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修屋顶。其实这时侯土都冻硬了,和泥都没法和。但他说有办法,季颜也就随他了。
两人忙活一上午,午饭做好,屋顶也修好。没有鞭炮,也没有春联。但唯二的亲人能在这样的日子,聚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午饭做得很丰盛,有鸡有鱼,又焖了一锅大米饭。还有瓶酒,季老跟季子同两人喝了些,这顿团圆饭算是吃好了。吃完饭,季颜就催着精神头不怎么好的爷爷上床休息。
昨天初见孙女,季老心情激动,又喜又忧。喜的是孙女还在,生活的挺好,还不顾影响找了来。这让他打心底里高兴!他们这里有不少下放下来的,多少家里为了不被连累,就给断绝了关系的。有那仁义的,还能想法子送点东西来。有那白眼狼,不但断绝关系,还主动举报,踩上一脚。
他没养过一天的孙女,能如此待他,他怎么能不高兴?可他也担心,现在这时局还不好,万一因为来看他,再给她惹了麻烦可怎么办?他不想再害了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