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今天出门了,高媛就没进空间干活儿。怕孩子回来的时候自己在后头厨房听不见,还特地把活动地点挪到了前头的小院子。昨天文道说了一道鸡肉馄饨,看那样子是想吃了。她今天就杀了两只鸡,把鸡胸肉和鸡腿肉剔下来剁成肉蓉做馅儿,剩下的熬汤下馄饨吃。
这是个大工程,她一上午忙忙叨叨的,到柴伐北敲门的时候,她刚把鸡杀完,正准备进屋剁馅儿。
手里的菜刀刚冲洗干净,正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她也懒得放下,直接打开了门。
“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和同科们……”这人是谁啊?
门口的三人齐齐退后了一步,那菜刀上不但滴着水,还隐约有丝血腥气随风传来。
柴伐北:娘啊,您准备刀劈负心汉吗?
柴文道:嫂娘,您打不过他啊!
柴文远: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还是柴伐北反应快些,伸手指着高媛手里的菜刀问:“娘,您干什么呢?”
“哦,文道昨儿不是说要吃鸡肉馄饨吗?我正准备剁馅儿呢。”举举手里的菜刀,这时候也不能收进空间里了,就这么拿着吧。
“给我,给我,怪沉的。”柴伐北急忙上前,轻手轻脚地把她手里的菜刀拿过来。
高媛嗔了他一眼,怎么,以为我要砍你爹啊?
柴伐北陪着笑,把菜刀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过几天就要会试了,这时候死了爹,他得守孝。
柴文道见危机暂时解除,便伸手道:“兄长请进。”
柴文远哼了一声,举步要走!
“等等。”高媛胳膊往门上一放,“这位大叔,您是谁啊?”
看来今天是免不了来场手撕渣男的戏码了,得赶紧入戏才成。上辈子看过的各种网文电视剧中的经典场面在脑海里迅速浮过,时间太长有些模糊,但气势上不能输就是了。
柴文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进门,辈分就长了一辈。
柴文道和柴伐北嘴角可疑地抖着,赶紧低头不语。上辈子他们俩对峙的时候叔侄俩只顾着看到位高权重的柴文远激动兴奋了,忽略了娘的感受,这辈子定要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柴文远看了看装死的兄弟和儿子,又看了看堵在门口的高媛,顿时觉得头疼了起来。他想到高氏定会有些怨气,可没想到这怨气这么大。他是谁不是很明显的吗?虽说日子长了对方的模样都有变化,可他也很快就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了过去的一丝熟悉感,那她很显然也一样嘛,他还是和兄弟儿子一起来的。
再说,大叔?他哪一点像大叔了?!他就比她大一岁,一岁!
柴文远长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进门,这地方虽然住户少,可街那面就是普通老百姓的住处,人还是不少的。
他忍了忍,道:“我是柴文远,你男人!”
高媛:“呸,滚!想占我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
柴文远:我不生气,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俩孩子长大不容易,不泼辣些会被人欺负。
他又看看低头装死的叔侄俩,轻咳了一声,没动静,再轻咳了一声。
高媛倚着门框挖苦道:“这位大叔,嗓子不好就去看病,有病就要吃药,别拖。”
“你这女人!”柴文远怒道。
“爹您别生气,别生气!”柴伐北这回不装死了,急忙扯住柴文远的胳膊,不能让娘吃亏不是?
柴文道也赶紧打圆场:“嫂娘,这是我兄长,真是我兄长。”
柴文远并不是十分生气,这么多年的官场混下来,制怒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转过头来问自家兄弟:“你这是什么称呼?”
嫂子是嫂子,娘是娘,有这么混在一起叫的吗?
高媛冷笑:“哟,你属大街的啊?管的真够宽的!”
不用故意演戏了,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让人讨厌,一字一句都让人生气!
“你!”柴文远努力把胸口的火压了压,他不生气,不生气!
好在柴文道叔侄俩很识时务,知道在门口闹下去不是个事儿,连连对高媛使眼色告饶:差不多就行啦,咱们进院子说好不好?京城的人爱看热闹啊!
高媛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兄长请进。”
“爹您快进来。”
叔侄俩欢欢喜喜地把柴文远让进门,把大门关好,上了门栓。嗯,进了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三对一,地利人和都占了,他们稳赢。
堂屋里正中间是面屏风,挡住了后门吹来的穿堂风。屏风前是一套桌椅,高媛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也不懂什么叫主座客座,只捡着习惯的那一张坐了,挨着一家人常用的屋子,有炉子,暖和。
柴文远见她坐在了下手,脸上这才和缓了一些,自己去往左边坐了,先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
一扇屏风,一桌两椅,椅子后的两个转角处还各有个花几。虽然不多,倒也精致。看看木料做工,也是一套。嗯,这个女人的品位还凑合,不算给他丢脸。
他便随口说了句:“这摆设倒还说得过去。”
柴文道叔侄俩很有默契地一边一个在二人的身后站了,方便一会儿万一打起来好拉架。见对面高媛一脸的你这人指手画脚的真让人恶心的表情,柴文道只好自己接话:“买房子的时候一体送的。”
柴文远心头的那点儿赞赏立刻烟消云散,不觉有些头疼。看到对面的儿子正偷偷地把手里一直攥着的菜刀放在背后的花几上,更觉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两个孩子都读书上进,高氏怎么除了脾气之外,没有半点儿长进?难道就这么枯坐着不成?连杯水都没有!
两个孩子看来被她管得甚严,在她面前服服帖帖的。孝顺是好事,可这也太孝顺了些。没有她发话,这二人竟什么都不敢干。
他只好自力救济,问道:“连杯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