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太帅惹得祸啊——”
承受巨大心里压力的郝瑟在大街上溜溜达达转了好几圈,只觉自己腿酸口干,身心俱疲,四下一瞄,正好看见旁边有一间茶舍,便走了进去。
此刻时辰尚早,茶舍刚开,几乎没什么客人,唯有在窗边,坐有一人,垂头自斟自饮。
郝瑟定眼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竟是那个画小黄本的鬼大师,王梁。
“哎呦,这不是王兄嘛,真是巧啊!”郝瑟一屁股坐到了王梁对面。
“原来是郝大侠——”王梁面色灰败朝郝瑟一抱拳。
“王兄这是有心事?”郝瑟端茶问道。
王梁叹气点头。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咳,我是说,让在下帮王兄参详参详。”郝瑟乐呵呵道。
王梁抬眼:“郝兄,今日已经十月十六。”
“所以?”
“王某上次出书,乃是七月初。”
“然后?”
“王某和万香斋定下的规矩,是一月出一本落芳集……”
“所以,你拖稿了三个月!”郝瑟一拍桌子,“王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挖坑不填天打雷劈啊!”
“王某也不想啊——”王梁哭丧着脸,“只是……王某,画不出来了啊——”
“哈?”
“脑中空白一片,一笔也画不出来。”
“这个——”郝瑟摸着下巴,“王兄,你这是遇到创作瓶颈了啊。”
“瓶颈?”王梁点头,“这词倒是贴切,王某如今只觉脑中如有栓塞,思绪不通,眼前漆黑,毫无头绪。”
“是不是王兄最近没验尸,所以没了灵感?”
王梁摇头。
“万象斋给的银子太少?”
王梁二次摇头。
“那是——”郝瑟观察着王梁的面色,突然灵光一现,“有黑粉黑你?”
“何为黑粉?”王梁疑惑。
“就是各种看你不顺眼,天天抓你小辫子,时时刻刻恨你骂你折磨你的家伙。”郝瑟解释。
王梁面色渐渐暗下。
真让老子蒙对了啊!
郝瑟眯起三白眼:“莫不是那些黑粉说了什么?”
王梁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信,递给郝瑟。
郝瑟随便翻开一封,就见信上写了一大堆字,密密麻麻,看上去起码有上千字,看得人很是眼晕。
“那啥,王兄,你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吧。”郝瑟抓头。
“就是说……王某的画,污/秽/不/堪,堪比黄臭之物……”王梁越说越小声。
“屎啊?”郝瑟小心翼翼问道。
王梁瘪嘴,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放他的狗屁!”郝瑟顿时大怒,怕案而起,“他们懂个屁!王兄的画,明明就是艺术!”
“艺——术?”王梁骤然抬头。
“是对美的向往,是的世界的探索,是对崇尚理想的追求!”郝瑟振臂高呼。
“郝兄……”王梁一脸哭笑不得,“你莫要给王某脸上贴金了……”
“老子是说真的!”郝瑟正色,“你这落芳图的内容——咳——虽然略显前卫,但的确展现了大美之道……”
“大美之道?”
“对啊,王兄自己不也说过,那些尸体——咳,挺美的吗?”
“那、那是我异于常人……”
“非也!非也!”郝瑟摇手,“王兄,这世间万物,山川花草、飞禽走兽,甚至是人,皆有其独特之美,王兄的画笔,画的就是这种超越种族超越性别的美丽。”
王梁渐渐瞪大双眼:“超越性别——”
“没错!”郝瑟正色,“写这些信的人,他心存污秽,眼中所见,自然也只有污秽,但真正懂王兄画作之人,自是能发现其中的大美之道!”
说到这,郝瑟不由仰起头:“比如我。”
王梁定定看着郝瑟,眸光渐渐发亮,突然站起身,朝着郝瑟长揖到地:“郝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王某感激涕零!”
“小意思,不必谢。”郝瑟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