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墨咬牙,猝然收声,狠狠瞪向始作俑者:“姓尸的,你作甚?!”
尸天清慢吞吞收手:“叫出声,莫要闷出病。”
文京墨眼皮一抽。
“对对对,尸兄说的对!文京墨,你还是喊出来发泄一下比较好,别被憋出个心肌梗塞啥子的就不妙了。”郝瑟一脸心有余悸道。
“这位小哥说的极是。”许郎中频频点头,“这位公子,老朽适才摸你脉象,发现你心脉郁结,精血不畅,应是常年思虑过重,熬费心血所致,若是以后不加以调理,怕是不能长命啊。”
此言一出,郝瑟和尸天清皆是一愣,齐刷刷望向文京墨。
文京墨却是眼皮都没动一下,置若罔闻。
许郎中看了文京墨一眼,摇头叹气,给文京墨手腕涂好接骨膏,固定夹板,环好吊带,向郝瑟一抱拳:“小哥,老朽已经医治完毕。”
“多谢许大夫。”郝瑟忙起身抱拳道,“可还有什么注意事项?”
“再无其它,多喝些汤水补补身子就好。”许郎中笑道。
“多谢许大夫,这是说好的诊金!”郝瑟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碎银子递给许郎中。
许郎中接过,在手里颠了颠,向郝瑟一抱拳,又看向尸天清和文京墨,笑道:“你们这小弟对你们这两位哥哥可真是不错,口口声声嘱咐老朽要用最好的药,这些药可都不便宜啊。”
此言一出,尸天清和文京墨都愣住了。
“老子是他们的大哥!不是小弟!”郝瑟跳脚嚷嚷起来。
许大夫呵呵一乐,向众人施礼离开。
许郎中一走,尸天清立即上前,一脸欲言又止。
文京墨远远站在一边,双目微眯,表情复杂。
“尸兄……”郝瑟长叹一口气,拍了怕尸天清的肩膀,“你什么都不用说,老子全明白,现在咱们又面临生死攸关的民生问题啊!”
“生死攸关?何事?!”尸天清立时也紧张起来。
郝瑟拉着尸天清落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根毛笔,,眉头深锁道:
“你看啊,咱们之前帮周小姐做媒,赚了三十两,帮秦老爷做寿,赚了四十两,减掉给小冬子的提成七两,再减去给顾桑嫂他们做感谢宴买菜的一两六钱,买菜的路上……咳,花了五十两,今天看病花了一两七钱,上次给尸兄买鞋,花了十文钱,还有前几日,为了感谢顾桑嫂收留买了一匹缎子,花了一吊钱,还有……”
郝瑟一边叽叽咕咕说着,一边在纸上上乱画一气,半晌,才慢慢抬头道:“所以,现在咱们结余是——赤字三两五钱……诶?赤字?!不是吧!”
郝瑟捧着腮帮子一脸惊悚状。
尸天清眉头深锁:“阿瑟,莫不是算错了?”
“对对对,八成是算错了,老子再重新算一遍。”郝瑟深吸一口气,又埋着头算起来,“三十两加四十两、减去七两减去五十两、再减去一两七钱、减去一两六钱,减去一吊钱、十文钱、再减去这个那个……嗯……二八一十六、三七二十一、七八五十六、九九八十一……对了!应该是结余二十三两!”
郝瑟举起笔欢呼。
尸天清点头:“这次应该没错。”
旁听的文京墨眼角剧烈抽了一下。
“诶,慢着,不对啊,老子没这么多银子啊!”郝瑟抓着头发,一脸崩溃,“啊啊啊,老子这辈子最恨算账啦啊啊啊?!”
“阿瑟莫急,天清帮阿瑟。”尸天清抓过毛笔,眉峰一蹙,提笔在纸上流写如水,不消片刻,就得出了结论,“阿瑟,我们还剩——三十两……吗?”
“尸兄,你搞啥子鬼啊!”郝瑟抓着头发大叫。
尸天清眉头深锁,死死瞪着那写的乱七八糟的算纸,一身寒霜凛冽。
“够了!”文京墨掐住眉心,豁然大喝,“你们还剩二两三钱五厘银子!”
郝瑟和尸天清猛一转头,看向文京墨。
“诶?!你、你你怎么算出来的?”郝瑟震惊。
尸天清是一脸惊诧之色。
“这还用算,听一遍就知道了!”文京墨忍无可忍喊道。
“诶诶诶?!”郝瑟一双死鱼眼亮的惊人,一个猛子冲上前,扯住文京墨拉坐在椅子上,塞给文京墨纸笔,“你写出来老子看看。”
文京墨额头乱跳,执笔暴躁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堆,甩给郝瑟:“自己看。”
郝瑟连忙接过,和尸天清凑在一处细细看罢,二人抬头,对视一眼,又同时将目光射向文京墨。
死鱼眼灼光如火,刘海下眸闪似星。
文京墨背后发凉,双眼微眯:“你们想作甚?!”
尸天清眸光一闪,看向郝瑟。
“学霸啊!”
郝瑟跳起身欢呼,原地转了一圈,立马冲回屋里,取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奔回,放到文京墨面前,喜笑颜开道:“文京墨,快来帮老子看看这账本!”
文京墨冷冷瞪着郝瑟:“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是老子花了五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仆人——啊不,是账房先生!”郝瑟一脸激动道。
账房先生?!
文京墨脸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