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瑶站到他的对面,在对方那灼亮的眼睛上微微一顿。
“想比什么?”她的声音很随意,没有一丝顾虑,像是只要他愿意,无论是什么内容,她都可奉陪。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笃定……
埃文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底沸腾的斗志,抬头看向赫默:“元帅有什么建议?”
“不许用枪,其他随意。”他教过她重剑,听过她会弯刀,但是枪,不知道为什么,他不需要任何证据,就是知道她是这行的顶尖玩家。不管今天的比试结果如何,他不想,会有人误伤。不动枪,是他的底线,其余,随他们。
“既如此,不如直接比武,谁先击倒对方谁胜。”埃文斯自最初的时候,就跟随赫默,一个眼神,便能看懂对方的意思。他摘下眼罩,在那份皎洁的月光中,对着她微微一笑,仿佛那个文弱书生在这一刻瞬间化为刀剑,整个人的灵魂都变得坚不可摧。
“不好。”她却抬头,平平静静地否定了他的提议。
“为什么?”埃文斯少有地露出惊讶之色,难道是嫌比武太过直来直往?还是说,弗雷脸上的青紫让她有所无虑?
“不公平。”她只说出这三个字,无视埃文斯脸上刹那间的青白交错。
他的右眼看不见,天生便是落了弱势,可她这三个字,无异于赤裸裸地将他的不足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好不婉约。
“那你有什么提议?”埃文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就他所感知,冷奕瑶并不是看不起他,而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比武方式不适宜,那么,她又有什么好的提议?
“蒙眼,我们都蒙上眼睛。比武照旧,只是,不能再用眼。”她笑,满脸轻松。
弗雷把主厨丢到外间去了之后,一路疾走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几乎不可置信地望向冷奕瑶,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男女体力上,天生就存在体能上的差异,本来这样的比试,是埃文斯占得先机。但鉴于他的右眼,不过是优劣互补,勉强打平。就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嫌弃不公平,且是要求自己也蒙上双眼。她知道为了训练自己、克服眼睛的差异,埃文斯花了多少年的功夫?
她这是明摆着落于弱势……
“空间太大,如果距离太远,并不适合快速决出胜负。”埃文斯蹙眉,弗雷想的什么,他自然也一目了然,只是,她太傲气了,傲得理所当然。隐约透出不想占他丝毫便宜的意思。
这般傲气,是从哪来的自信?
她可知道,她面对的是谁?
他从元帅起事时到后来白泽执掌秘境,究竟经历了多少,才锤炼出如今的铮铮铁骨?
“取一根绳,十米长,栓于我俩身上。无需试探,只要愿意,一拉绳子,便可直接知道对方的位置。”她气定神闲,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蒙上眼睛,看不到对方又如何。只要能触到,只要能感知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公平。
她有她的傲气,既然同意了比试,就绝对不允许一丝的侥幸。
“按她说的做。”没等埃文斯再开口,赫默直接首肯,让弗雷去取绳子。
空气中,一下子像是被什么蛰了一般,气氛怪异得紧。
弗雷强自收起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按照元帅的要求去取了绳子和蒙眼睛用的丝带。在回来之前,脑子里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亲自走到近卫官留守的值班室:“今晚,草坪那边的监控断开,通知下去,谁都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