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期给她发的信息,
“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明天一早该我上场。”
笑话,怎么可能还回去,好不容易和谢池宴住同一间房。
谢池宴洗澡很快,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阮还在那一手擦头发,一手玩手机,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十分自然地说道:
“宴宴,你洗完啦,帮我吹吹头发吧,穿太厚了,手都举不起来。”
仿佛知道他会拒绝,她继续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湿法睡觉了,听说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以后会头疼,但也没办法啊,我自己又吹不了。”是陈述又像是抱怨,她自言自语了好一会。
谢池宴才受不了地说:“吹风在哪?”
“在我手里呢。”她朝他一笑,把手中的吹风递给他。
合着这是早有预谋的。
她头发细软,谢池宴忽然记起,自己不知在哪看到过说,头发细软的人情感细腻,待人和气,有亲和力。这些看起来好像都和苏阮搭不上边。
低头看去,她皮肤细腻白皙,鼻子也长得很秀气,唇似乎永远都是饱满红润的,她睫毛长而浓密,扑呀扑,像一把小扇子。
“欸,你别只吹那一块的头发,要雨露均沾。”她微微仰起头,那双眼在灯光下格外璀璨。
谢池宴发现,刚才的自己居然走神了……
吹干头发后已经不早,时针指向十点,到睡觉的时间了。
苏阮还想做点妖,谢池宴眼疾手快把灯关了,“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比赛。”
苏阮:……她现在哪有心思比赛,心里眼里脑海里全是他,现在她在想,怎么把他搞上.床呢?
很显然,谢池宴对她的举动早有防备,她砸了砸嘴,颇为遗憾地放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她翻过身,面朝谢池宴那边,开始叫他的名字,“宴宴~”音线婉转,一听就没好事。
谢池宴只嗯了一声。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她开始撒娇。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他十分冷酷,并不想和她说话。
“你知道失眠吗,我觉得我现在就失眠了。”她半坐在床上,酒店的窗帘并不是很遮光,城市的灯光可以让她隐隐看清楚他的轮廓,他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你别多想就不会失眠。”他还是背着她。
苏阮心里有点气,“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啊,你要还这样,我就上你床去了。”
终于,他翻过身来,“苏阮,你是个女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是她吃亏。她真以为他不是男的吗?肆无忌惮地撩他。
她嘻嘻一笑,“是啊,可是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吃亏,你要知道,这种事是两个人都享受的。”说罢还啧了一声,“谢池宴你思想咋这么封建呢?还是不是祖.国的未来的花朵了。”
谢池宴真无奈了,翻过身,看着她,“苏阮,你……”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所以你要和我聊聊天吗?单纯的夜聊那种。”
“你想说什么?”
唔,苏阮想了一下,“就说说为什么你成绩这么好,难道学习真的会使人快乐吗?”她丝毫没感觉到学习的快乐,只是在成绩公布那会,受到大家崇拜的注视,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自豪。
“学习不会使人快乐,但获得知识可以。”
唔,好高深的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开启下一个话题,“你妈做的蛋烘糕真好吃,你吃过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声音低沉,“以前吃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为什么,你妈手艺挺好的呀。”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谢谢。”似乎挺高兴她对他.妈手艺的称赞。
只是,他见过太多次他.妈晚上熬夜准备食材的时候,见过冬天冷冷的天气还必须推着蛋烘糕车出去的时候。
原来每到冬天,他.妈的手就长满了冻疮,直到他上高中后,可以赚些钱,和他.妈谈过无数次,他.妈才开始降低冬天出去卖蛋烘糕的频率。
小时候,他的小零食就是这个,原来还是很喜欢的。可是直到懂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喜欢是他.妈的负担,蛋烘糕这三个字,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让他想到家庭的贫苦。
所以,现在真是一点不喜欢蛋烘糕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勉强陪着你不喜欢吧。”
谢池宴看向她,她睡在靠窗边的床上,只能看着她的大致轮廓,一个黑影。
但是他心中却悄然一动,“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不用为了他勉强自己适应不喜欢的生活。
“不勉强啊,我从这一刻起不喜欢了,一点不勉强。”
他说不过她,“你现在还失眠吗?早点睡吧。”
他翻过身,无论苏阮再说什么也不肯作声,只是心里一阵酥麻,像被猫爪子挠过,带着轻微的刺痛,但是他又非常喜欢那只猫,于是觉得被挠也是它表达爱意的方式,又觉得有些欣喜。
这样复杂的情绪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看他毫无反应,苏阮撇了撇嘴,也躺在床上,只是她心思活络,一想到谢池宴就睡在她身旁,虽然不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她可以等他睡着了,再爬上去。
真是个好主意,她开始假装睡觉,把眼睛闭着,耳畔是城市中的车鸣和吵闹,不是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