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一下肚,确实感觉暖和许多,何钰捂了捂冻僵的手,钻进拔步床内,将帘子放下换衣服。
元宝在外边给他递新的里衣,外衣,腰带,抹额,束发带,何钰的帘子里时不时伸出一只手,还没缓过劲,指尖发白,手背又冻的发红。
屋里生了炭火,何钰换好衣服,立马往被窝里一钻,死活不肯出来。
顾晏生过来看他,“何兄,要进学了。”
“生病了,不去。”何钰躺的老神在在。
“今天是正式第一天,不去不行。”昨天只是来报个道,今天才是正式第一天。
“可以的可以的。”何钰不想去,“忘了我们得来的腰牌吗?”
得了第一名的有资格任性,晚到早到夫子都不管,只要年年拿第一。
“夫子还未定下来。”顾晏生劝道。
“稳操胜券。”何钰换个姿势继续躺着,“替我向夫子请个假。”
顾晏生突然掀开帘子,“得罪人的事我不做,你自己去与夫子说吧。”
他走进去,将床上的何钰拉下来,何钰抓住床板不肯,“我要是去了还请什么假,不!我有第一名,我不去!”
然而已经被顾晏生拉了出来,何钰无奈跟着走,“其实夫子教的那些课本上都有,用不着去,我在床上也能看。”
他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快到应试的时候拼命看书,照样能考出个好成绩来,说明不用夫子教,在家也能自己看,既然如此为何要起早贪黑跑去进学?
每天起的那么早,困的根本没心思学,书苑的饭菜也不好吃,所以他才要拿到第一名,样样使用特权。
“何兄又想偷懒了。”顾晏生紧拽着他的手,硬拖也拖过去。
“什么叫又?我还有哪偷懒了?”何钰恍然大悟,“哦,你套路我?”
顾晏生说又,何钰回答说还有哪偷懒了?说明他这次就是偷懒。
顾晏生回头看他,“一天不读书,无人看得出;一月读书,智商输给猪。”
何钰:“……”
“顾兄,你这都是哪学来的?”怎么感觉顾晏生学坏了,都会拐了弯骂他是猪了。
“书上看到的。”顾晏生没有具体解释,拉着他快走两步,赶在夫子进教堂前一步跨了进去,各自回自己的座位。
何钰的位置靠窗,在中间角落,顾晏生在最后,他来时带了书,课本还没发,便开始看起书来。
夫子一来,依照惯例请安,然后各自坐回,第一节 课依旧是文夫子的,先叫人去拿课本,然后分发下去。
与往常不同的是文夫子多瞧了顾晏生几眼,似乎觉得他的位置不对,又重新安排了一下。
顾晏生被安排在前排,还在何钰前头,何钰依旧是老位置,没变,他也挺喜欢这个靠窗的位置,有个顶梁柱,正好挡住他一小半的身子,书本一竖,便可以趴着睡觉。
这个角度夫子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不过夫子并非一直站在前排,他会来回走动,何钰那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
奈何他有第一名的特权撑着,不好教训他罢了,若是旁人就领出去站一天,站到长记性为止。
课程是老课,先将去年的复习一遍,夫子开始将昨个儿交上来的卷子拿出来批评。
顶头的便是周浩然,甩出两张卷子,骂的可难听了,类似抄也能抄错,怎么不连名字也一起抄去云云。
周浩然那个着实把他气的不轻,多年的小脾气全都上来,连着将把卷子给周浩然抄的许修竹也骂了一顿。
何钰也没跑掉,被他臭了一顿,“你这是赶着投胎还是怎么滴?字能写的这么差?来来来,你自己上来给我认认,这写的都是什么?”
何钰两天将所有功课全部赶了回来,自然紧张了些,那字写得丑的不忍直视,他自己拿到手里都愣了,还真没认出几个字。
不过他会来事,一本正经瞎扯,提了几个意见。
譬如向当地钱庄放利抵押,叫老百姓们重新来过,暂时度过难关,以后有钱了多还些回来。
有点类似银行放利,银行也能借机赚钱,双赢的事。
再比如搭棚挡雪,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塑料膜,这波操作不太好实施。
用些粗布也能代替,会增加成本,但是保险。
有天灾缺粮缺米,一定有人哄抬米价,须得请示皇上,将价格压下。
他提出的几点分别从各方面解决问题,一个钱财问题,一个防灾问题,一个吃喝问题,说到了点子上,夫子便也放过了他,叫他回去好好反省。
何钰坐回位置上,又开始走神,走了一上午,昨个儿没睡好,今个儿总是没什么精神,手撑着下巴,脑袋一歪便浅睡了过去,从第一节 课一直睡到中午饭点。
顾晏生坐在中间,位置是两个桌子挨在一起的,旁边是周浩然,周浩然捅了捅他的手臂,示意他看何钰,“知道夫子为什么不管吗?”
顾晏生放下书,配合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品太差,夫子都放弃他了。”
第92章 帮洗内裤
顾晏生回头看了一眼何钰,何钰以书掩面,只露出半张脸,歪头睡的正香。晌午有元宝在一旁给他打掩盖,夫子过来就踢踢他,没来便任由他睡。
毕竟他才是主子,元宝要听他的话。
饭点元宝去打了饭,留何钰一个人懒洋洋半睡半醒,偶尔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