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繁星爬过去,两手攥住她的肩膀,“告诉我,这种噩梦以前有出现过么?”
“……有。”梁红玉嘴唇哆嗦,“但后来慢慢好,可是最近又出来了,我很害怕,他们肯定在怪我。”
此时陆繁星突然想到了那只死猫,也想到了不久前她像是被人跟踪,所有的谜团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当年的事。
当年关于他父亲的事。
陆繁星费力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的徐松,眉眼冷静问道“她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可疑的人?”
“应该没有。”徐松略微回忆。
“那个楚谦呢?”她又问道“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要结婚么?她现在病得这么严重,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话落,从房门口就传来一道不急不慢地脚步声,以及男人清冷寡淡的嗓音,“陆小姐找我,是楚某的荣幸。”
陆繁星转身看过去,就见男人已经走进房间,看上去气质优雅,并未被任何事所影响。
“楚谦。”她几步走上前,“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真心还是假意,都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事。”
男人无所谓的耸肩,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她把我当成阿铮的替身,而我带给她快乐,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我并不觉得哪里对不起她,夫人、您觉得我说的对么?”
梁红玉咬唇,将头撇到一边,不再说话,似乎在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羞耻。
陆繁星看了看她,又看向楚谦,扯唇轻笑,“楚总果然是个办事滴水不漏的人。”
“陆小姐不也是么?”楚谦笑得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遭受连番打击都能屹立不倒,我真的很佩服,女人活成你这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徐松怒目,“楚谦,闭上你的嘴!就凭你也敢对小姐出言不逊,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呵。”男人不以为然,冷笑,“总比你这条老狗连吠都不敢!”
“你——”
陆繁星素来看不惯楚谦嚣张,但她总觉得他突然出现在这并非偶然,而是清楚她会过来,换言之、他可能有话要说。
刚这么想,她就听见他说“陆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能借一步说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徐松不放心,出言劝阻,“小姐别听他的,天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没事。”陆繁星看着楚谦,从他眼中并未看见恶意,嘲讽倒是不少,“我想楚总应该没那么傻,不会舍得毁掉大好的前程似锦。”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满满都是威胁。
楚谦笑得讳莫如深,“果然是陆伯仲一手带出来的人,走吧、我们就书房谈。”
陆繁星冷冷瞥了他一眼,抬脚走出房间。
之后,徐松想将梁红玉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她用手挥开,“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伯仲作恶多端,而你就是助纣为虐。”
“夫人!”徐松眉头紧皱,“先生这二十年对您也薄,莫非您的良心是纸糊的,即便他死了依旧怨恨他!”
梁红玉从地上起身,冷漠拍掉身上的灰尘,“对,那么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徐松又说“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什么又心软了?夫人您不要骗自己,这么多年您和先生生活在一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
“闭嘴!”梁红玉冷声打断他,“你没资格来教训我、没资格!”
徐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道“一直说小姐像先生,明明是像她啊!”
书房内,陆繁星来不及缅怀去世的父亲,就被楚谦用话狠狠砸得差点站不住脚。
他说“陆小姐可能不知道,你的父亲、陆仲伯先生以前是个心理医生。”
“呵。”陆繁星凉笑,“关于这件事,今天有人已经跟我说过,多谢楚总又来唠叨一遍,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两人距离不远,也就一臂间的距离,他伸手拽过她手腕,“你父亲的死,以及你大哥的死都跟厉家有关,应该说……都跟厉绍棠有关,你现在继续跟他在一起,很危险。”
陆繁星眸光微震,想起厉绍棠电脑里的视频,心脏瞬间开始绞痛。
“这,不可能。”她狠狠咬着后槽牙,“你并没有证据。”
楚谦看向自己的手,他缓缓松开,“证据是么?其实你心里清楚是因为什么,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从未流露出任何恨意么?还不是为了当年的事,你那个好父亲为了让你嫁进厉家也是没少耍手段。”
“厉绍棠恨他们,更恨你、他就是要将你圈在身边,死命折磨你、直到你失去所有才开心。别傻了,他不爱你、他爱的一直是你姐姐——”
“说白了,你可能连个合格的替代品都不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陆繁星不傻,清楚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你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告诉我真相的知心大哥哥么?”
楚谦被她在这种时候的风趣幽默给逗笑了,“呵,我可不想当你大哥。”
“是。”陆繁星嘲讽,“你想当我爸。”
楚谦眸底闪过暗芒,“不、不是,我是想……”
“嘭”地一声,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有人带着满身寒气强势闯入。陆繁星跟楚谦纷纷看过去,只见厉绍棠粗喘着气站在门口,眼神厉得能将人万箭穿心。
陆繁星惊讶开口,“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多愚蠢,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想来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黎洛信守诺言通知了他,而他厉绍棠想知道她在哪里,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厉绍棠没吭声,径直走到她跟前,伸手拽过她,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到楚谦身上,威胁,“楚总最好管住自己那张嘴,有些闲事少管,免得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