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窂关押的重要囚犯中毒而死,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司狱长与尚书大人有着一些远亲,这种时候只怕也是愤怒不已。
更何况尚书刘庭均为人严谨,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断不会徇私枉法。
于是即刻下令,命司狱长严查此事以图将功补过。
司狱长哪里还会怠慢,即刻下去分派,将昨晚到今晨所有接触过的囚犯的守卫全部关押一处。
然后亲自查询,同时又请来宫中御医与值守天窂的大夫一同查验囚犯死因。
结果很快出来,亡故的那几名囚犯竟是吃了牢饭中毒。
而那饭中的毒,却是菜汤碗底的几个山菇。
如此司狱长一路追查至御膳房,才知平时的牢饭都是御膳房学徒的小伙计们做。
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手艺,更谈不上懂得食材,因此才会误将几颗有毒山菇混进菜汤菜中。
如此司狱长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死的是重要的人证,毕竟还有御膳房一起担着干系。
于是匆匆赶去拜见尚书大人,将查得结果如实禀报。
尚书听得司狱长回禀,虽然这里面有御膳房的罪责,但终究是司狱长疏忽懈怠所至少。
面色威严地说道:“天窂重犯无故死亡,此决非小事,即便与御膳房有关,但终究司狱长有监管失职之责。所以本大人便罢了你的司狱长之职,领受八十大板,并罚没一看封银。”
司狱长一听尚书大人如此重罚自己,竟是完全不顾忌二人之间的亲眷关系。
而罚没奉银和那八十大板他倒也忍耐,罢免了司狱长之职却让他心有不甘。
这无异于一下子否掉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更让他在一众同僚中颜面与威望尽失。
即刻跪地祈求道:“尚书大人,这,这责罚是否太重了些,小的,小的自从坐上司狱长一职从未有过半分懈怠,更查获数起大案,属下不求有功,只愿大人能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哼,你这是在向本官表述功绩吗?你身为司狱长,查获案情实在份内之事。”
尚书大人语气凌厉,显然心中怒气未消。
“属下自然知道这是份内之事,但人犯中毒一事也不当算在属下一人头上。”
司狱长极力辩解着,他如此说自然是指向御膳房那边。
若不是那里窂饭出了状况,又何至于让人犯枉死,更不会牵连到自己。
尚书大人听得司狱长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反思已过,反倒想着攀扯别处的罪责。
气得猛一拍桌案,“分明是你这个司狱长的失职,如今却还要百般辩解,简直不知所谓。你以为此番罪责御膳房会脱得了干系吗?本官自会追究惩处的罪责。”
“大人息怒,属下也是一时心急,只是,只是……”
司狱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理直气壮。
果然,司狱长正在犹犹豫豫之时,尚书大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休要说了,本官如此惩处于你已是偏袒,若是皇上在宫中,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毕竟此事涉及公主一案的重要人证。如今那妇人死了和另外几个宫人都死了,只怕公主一案再难查清。别说罢了你一个小小司狱长之职,只怕本官头上这顶乌纱也是难保了。”
“事情竟会如此严重?如此属下只凭大人发落便是,或者大人便将此事推到属下一人身上,属下愿担下一切罪责。”
“你还是想得简单了,这等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司狱长能担得了?这可是皇家之事。”
说着尚书大人对着司狱长挥了挥手,示意他早早退下。
一切的事情正如尚书大人所料,没有奶娘的指证,侥幸留得性命了几个宫人推脱罪责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指证谁。
如此一来管事那边倒是轻松许多,至少他不用担心与奶娘对质。
只是奶娘虽然中毒而死,尚书大人那边却查得管事曾经去了奶娘的家。
于是命人前来查问,这么简单的事情管事自然是应付自如。
毕竟此事只他一人,无论真假都无从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