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人在浴室,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
哥哥,就在浴室外的床上,可能已经把浴巾脱掉等着我。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由于这五星级酒店的某种恶趣味,浴室的门用磨沙玻璃製成,我在里面洗澡,他可以朦朦胧胧地观察我涂乳液的姿态,我也能看到他的影子在动。
他没有中途偷溜,没有唤来老爸阻止我,也没有电召替代品来跟我上床。
我真的要跟哥哥上床了吗?
唉,不行还是要行。
关掉水龙头,把全身抹乾,好不容易才提起脚步来到全身镜前。镜中的我光溜溜的,唯独……嗯、体毛。腋下是很乾净啦!但……阴毛不剃要不要紧啊?我该再整理一下吗?还有、影片里有些帅哥菊花也有点毛,不知道我有没有?
不过我没有随身携带剃毛刀。
现在的我跟从前不同多了。身体拉高了,体毛浓密了,托跳舞的福,肌肉的纹路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啦!跟四年前长得又矮又瘦的青春期小毛头样,镜中的我真是好看多了、帅气多了。
哥哥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我把手放在门把上,胸口像是埋藏了颗计时炸弹,不断提醒着我待会儿将会发生的事。
别怕,崔逸向,将床上那个人当成陌生的帅哥,陌生的帅哥是个又温柔又爱说甜言蜜语的人,哪怕我是处男也绝对不会乱来,还会让我的屁股舒服得不得了。
对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吧。
要是真的痛了,下次当1号,买些mb来玩啊,就像哥哥一样。
唔呜唔呜唔……不想了。
我鼓起勇气,好不容易才将那道沉重的磨沙玻璃门拉开。
哥哥的身体正以45度后倾向床头,两手轻撑,好像随时会倒在床上大睡。这姿势其实我偶尔也会做,但是在这种敏感时间、敏感地点、敏感环节之下,他真像个游戏人间的有钱大少爷。
他只瞥了我一眼,便没趣似地转向天花板:「好慢呢。」
「你管我!快点做吧!」
「你真的要跟我做?」
洗好澡才问这种问题?我坚定地答:「做啊!我们都来到这里了。」
「确定要做?」
「对啦!」
「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想清楚了吗?」
「是是是!嘖,我跟你做就问长问短,我跟别人做你又要告状,耍人喔!」
哥哥呼了一口气,终于将眼珠转回我身上,瞳孔深处却透露着我所熟识的悲伤色彩:「如果是跟喜欢的人做,我不阻止你啊,小逸。」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我差点就要大喊出口骂人了!笨哥哥,混蛋崔子行,他什么都不懂!我气急败坏地蹬了蹬腿,却对于这个展现着哀伤的哥哥没有办法,乾脆坐在他旁边,叫:「别管啦,快点做,春宵一刻值千金!来吧!」
哥哥慢了半拍才应道:「不用关灯吗?」
「不用!」我说,「第一步是亲嘴!」
我高速伸出手扑向他俊俏的脸,岂料他生硬的一躲也躲开了我,然后轻巧地封锁住我的双手。
「小逸,第一步不是接吻喔。」
「呃?」
「一夜情根本不需要接吻吧?」
这时我才隐隐发觉事情并非如我预期中进行。我把这个晚上视作「跟哥哥的唯一一次的亲密接触」,哥哥却视为「跟弟弟唯一一次的一夜情」。
可是现在已不容我推翻他的恶劣想法了,崔子行眨眼间把我压到大床上,没有吻我,而是粗鲁地扯开覆盖着我下半身的浴巾,将浴巾掉在地上。
我斜瞄捲缩成一团的浴巾,今晚的我也会跟它一样,用完即弃?呃、不会吧?
哥哥二话不说便侵袭我的大腿、屁股,手下动作完全不温柔,真的好像是纯粹图求他的个人满足。我完全感受不到被爱的滋味,反而像是在酒吧里跳舞时遇到变态色魔,那种足以让人反胃一整天的触感。
我想触摸哥哥的每一处。
我想抱他,从轻轻的抱到完全贴合的紧抱。
我想吻他,吻他的唇,吻他的眼睛、鼻子,吻他的皮肤。
我还想跟他说心底话,想说我这些年好想他啊。
跟喜欢的人的第一次做爱,不应该是这样子吗?
但崔子行没有。他甚至没跟我正眼对上,掐掐我的下半身,将他的身体压过来摩擦几下,粗暴地寻求生理快感罢了。
他真的把我当成在街上随便都抓到的一夜情对象吗?
我差点就想哭出来了,但我怎么可以就这样子轻易地被摆佈啦!可恶……他、他当我是一夜情对象,那、那我也继续饰演「风流的崔逸向」这角色!你从我身上索取快感,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气狠狠地拔走他的浴巾……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