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走到会场,在李强身边站定了,眼睛先把会场的人逡巡了一圈,这才含笑开口“我听三叔说,有人挑事儿,不让大伙卖地?”
“程闰月,你还别有人,咱明人不做暗事,那人就是我,没别的,叔嫌你这地钱给的便宜!”黄老虎一家子混是混了点,就有一个好处。
有事浑在明面上,绝不会暗中鼓捣。
也可能和他们家男人多,体力强有关,打都打得过,也就不屑于暗中使坏。
不像侯三儿,人长得瘦小,又没力气,不来点儿蔫坏的,恐怕连妇女都打不过。
听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说出来,闰月也不客气“黄叔,你说我这地给的贱,那我问你,你觉得多少合适?”
“三百,一亩地最少三百!”黄老虎也不客气,痛快报价。
听了黄老虎的报价,所有人都呆住了。
三百这也太过分了吧?
自己种的话,一亩地都收不回来三百块钱。
“三百?黄叔,别人家的地说这话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就你家那地,除了草都看不见地皮儿,别说三百,就是二百一亩租了我都得赔!”
“程闰月,你啥意思?!
你是嫌我家地荒,还是嫌我们爷们伺候的不干净?”黄老虎知道,闰月这就是变相说他们懒,可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往自己脸上贴屎,就换了个说法。
“就是,程闰月你啥意思?”黄大虎指着闰月,眼见着来气了。
闰月并不害怕,这世上大不过个理字去,这么多人看着,哪怕这地买不成,也得让大伙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黄叔,您是长辈,这地也种了大半辈子了,咱把生产队那几年都算上,哪年一亩地出到三百块钱了?
就拿前年来说,听我哥说一亩地收了七百五十斤麦子,那都破了历史记录。
这几年雨水不好,不是旱就是涝,哪家也没收到四百斤麦子吧?
这地在你们手里种不出那么多钱来,你凭什么跟我要那么多钱?
难不成黄叔真觉得我闰月是用这地种金收银?
就算种金银,也是赌,还有个年景不好,流年不利的时候吧。
再说我那里雇着那么多人,哪个月开资也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你们只看到我赚了多少,没看见我花出去多少。
说起来,我赚的也是辛苦钱,我闰月自觉没亏待乡亲们,现在黄叔你用超高价来难为我,这不光是断了我的财路,也断了乡亲们的财路。
我买这地要是不能赚些辛苦钱,我一年到头又忙活它干啥?”
闰月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
村民们开始动摇了“种地可不容易,全凭老天爷的脸色吃饭。闰月这也是侥幸赚了点钱。”
“就是,我看咱们也别计较那么多了,愿意卖就把地卖给闰月算了,反正自己种也是亏钱。”
“我看行……”
黄老虎听见议论声,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再没人敢吱声。
来宝听说闰月还要买地,而且黄老虎带着几个儿子,要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