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用套袖抽打着自己裤腿上的灰尘,一边和诗婷打招呼“诗婷,好几年不见,出落得更水灵了,都像城里人了。”
诗婷上下打量着闰月,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用一只白净小手掩了鼻子“闰月姐,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这么呛人,好像是中药。”
闰月停了拍打的动作,把一条胳膊放到鼻子底下闻,并没有她想象的汗馊味儿。
三叔悄悄瞪了诗婷一眼,接道“诗婷,怎么说话呢?
你闰月姐整日钻到柿子地里,那身上的肯定是柿子秧味儿。
你不要瞎说话。”
“爸,我没瞎说,不信你闻闻。
闰月姐,不是我说你,就这农村有什么好呆的,哪儿哪儿都是灰土,脏死了!
你看你以前在外面做生意,多好,非得回这破地方来干嘛?”
闰月尴尬的牵了牵嘴角,却笑不出来。
“我去洗手!”闰月直接走到院子里的脸盆架旁。
把沾染的满是柿子秧汁液的手泡在水盆里,又打了两遍香皂。
直到搓的都发红了,看看那褐色的印记实在掉不下来。
估计也沾染不到碗筷上,这才去到饭桌边坐了。
“诗婷,不是说和你一起回来的,还有个朋友?”
“哦,她去厕所了,我去看看。”诗婷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把凳子从闰月身边搬开一点。
闰月假装没看到,三婶子赶紧解释“这孩子,上几年大学怎么学成这样?
回家来嫌弃这嫌弃那,看哪儿都不顺眼,我看咱这青牛村,怕是也留不住她。”
闰月笑“三婶子,自古种田人读书,就是想从庄稼地里跳出去,哪有读成了还回来的。
诗婷受的教育和咱们不一样,她应该找个更适合她的地方发展。”
“哼哼!”三叔正拿着烟袋锅从烟袋里往出挖烟叶。
一边挖一边把烟锅里按实了。
听到闰月的话,他鼻子里哼了两声“是金子放哪儿都发光!”
“妈呀!吓死我了。”外面传来诗婷受惊的叫喊声。
“咋啦,这是咋啦?老头子你快去看看,诗婷是不是看着蛇了?”
“是蛇她早跑回来了。”三叔坐的稳如泰山,半点也没有想动的意思。
“我去看看。”闰月刚要站起来出去,就被三叔叫住“不用去,别管她。”
没到一分钟,诗婷果然回来了,一边走一边说“爸,咱家厕所里有虫子,太吓人太脏了!”
三叔脸板的更严肃了“蛆你没见过?没上大学之前不是一直在农村住吗?
怎么在城里待几年,回来就啥也不认识了?
这里不是你家?”
三叔从诗婷回来,就听她抱怨,心里早就硬撑着忍她。
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
“爸,你看你,当着我朋友面说啥呢?”诗婷嘟囔着抱怨。
“别爸,爸的,叫了二十来年爹,改成爸了,我听不惯,还以为你是叫别人!”
“死老头子。”三婶嗔怪着掐了三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