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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1 / 2)

文颂。

是从未听过的语调。带着细微的颤抖,声音紧绷得有些僵硬。

文颂想,像念检讨书的小学生。

我很想你。每一天。

我看得到你发来的每一条消息,每一条回复的草稿都打了几十遍。但我没办法把它们发出去,无论说什么都觉得那会让你失望。我甚至不确定它们是否语序正确,表达通顺。我不能把一些不知所云,像乱码一样的病句发给你看。

我知道自己的自私和阴暗。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回复你,却希望你一直不停地给我发消息。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是我看不懂的句子也好。你大概无法体会那些消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其实我很高兴你体会不到,最好永远都不要有体会到的机会。

今天我觉得好点了。

但是从前天开始,你没有再发消息给我。

这次你大概不会再原谅我了。但我想,总不能连道别都缺席。我无法出现在你面前,至少应该说点什么。

你知道的,躁期的行为并非凭空产生,只是把原本就有的想法更无忌惮地表达出来。我不后悔那些想法,直到现在它们都没有改变过。我只是后悔自己无法保持理智,不受控制地对你许下那些无法完成的承诺。

那些是即使想说,也不应该说出口的话。如果时光倒流,我不会再自以为是地说自己有资格追你,也不会骗你能永远都陪在你身边。我不希望你在短暂的开心过后,又被更大的失望淹没。还好你很聪明,知道不应该相信我。你是对的。

其实那些没有意义的话里,有一样是我能保证做到的。

我会永远都喜欢你,即使是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我会在躁期狂热地喜欢你,在郁期里卑微地喜欢你。即使无法陪在你身边,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以别的方式或别的身份,继续喜欢你。即使你从此不再需要我

秦覃忽然哽住,难为情地说,后面能不念吗?只是一些餐厅的地址。我把你没去过又可能会喜欢的餐厅写下来了。

他耳朵都红透了。幸好背对着。

文颂正听得投入,被打断思绪,轻轻咳了两声,嘴硬道,是不是你现编的,拿给我看看。

秦覃背对着他,反手把手机递了过来。

是在wps里写完之后才粘贴到聊天框里的。文颂点开了历史版本记录,显示共67个版本,查看全部修改记录,时间线从下午两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四十,就只为了写这些话。

终于下定决心发送出去的瞬间,却看到聊天记录里跳出的是对方开启了好友认证,你还不是他好友。

会是什么心情。

他把刚才听过的话又亲眼看了一遍。最后真的是好长的地址,一大堆深情隽意的告白之后居然用这个结尾,怎么看都冒着傻气。

文颂想起他们经历过的第一次分离,那半个月里,他在学校听到关于秦覃的各种传闻。他一直在心里期待那不是真的。可后来秦覃自己亲口告诉他,你看,我就是个这样糟糕的人。

这样你还要不要留下来。

当时并没有想过,同样的焦灼还会再发生多少次。还会经历多少变本加厉的折磨。

这些话听起来比那天晚上的顺耳多了。文颂故作轻松道。

如果我没有删掉你的微信,没有让你觉得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在你好转之后,会立刻就来找我吗?

秦覃并不迟疑,我会的。

文颂熄灭了屏幕,把手机放在柜台上推过去,连同眼镜也摘下放在柜台上,背对背转身。

好吧。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虚焦的视线投向空中,轻声说,看来现在轮到我了。

我当然很聪明了。但是你知道吗秦覃,人不是只有在生病时才无法控制自己的。

我能分辨出应该相信什么,可是我很难像理想中那样不是只要知道就可以做到的。我很怕你只有在躁期的时候才喜欢我。我怕是因为那个时间过去了,你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我,才不理我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我不想当一个敏感又脆弱的人但那些一个人的时间太难熬了。我真的很想和你说话,就算你把不知所云的病句发给我,也好过你不理我。

秦覃对不起。

他仰起脸笑了,眼泪擦着耳朵滑进发际,顿时觉得自己的台词比秦覃的更傻,又傻又可笑。

我现在才知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没有遵守承诺,是我。是我没有等到你就先放弃了。

我喜欢你。可是我不想跟一个动不动就把我丢下很久,不闻不问的人在一起,即使那并不能怪你。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可是我也不想让自己那么难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想明白。

眼泪越积越多,用袖子擦不干净。脑子里乱糟糟的发麻。他转身想去柜台找纸巾,才发现秦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望着他,递来纸巾时低声道,好。

什么好?

秦覃顿了一下,用坦白的语气说:抱歉,刚刚只听到你说喜欢我。

逗你的。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弯成好看的笑弧,抽了张纸巾轻按文颂濡湿的发际,都听到了,我很高兴。你也不该难过。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我期望的。

秦覃说,我的小作文里还漏了一句,你想干什么都行。那句也不是骗你的。

他终于又恢复到记忆里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文颂听到却并不觉得冷漠,反而感到安心,那微信。

文颂别扭地把手机推到他眼前。

加回来再说。

徐加提前到店,进门时正看见这一幕吓一跳。文颂哭得眼角鼻尖通红,秦覃好歹戴着口罩当遮羞布,但目测也好不到哪去,怎么了这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秦覃:期末考试题太难了。他不会做。

文颂僵硬地点了点头,勉强配合,哈,我有点热爱学习。

徐加被逗乐了,摆摆手道,行了别贫了,我都回来了,你俩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出去办事,只是临时托秦覃看会儿店。没想到会这么快下班,两个人被赶出店门时都没想过该干嘛干嘛到底是要去干嘛。

我送你回家?

秦覃走在前面叫车,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垂在身侧。看起来很有空的样子。

文颂吸吸鼻子,在后面瞄了好几眼,心里嘀咕了句管它呢,快走两步伸手握住了。

碰到手背的瞬间,他整个胳膊都震了一下,却立刻毫不犹豫地反握。

手心暖得发烫。

这边不好停车,去前面路口等。

语气倒是挺镇定的,戴着口罩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待会儿扒下来看一眼。

奇怪,走出便利店之后空气都变得清新多了,心情也和来时天差地别。不想生气了也不想伤心了,只想扒秦覃口罩。

只是这计划要稍微推迟些。刚上车,小陈老板打来电话说今晚酒吧有派对。秦覃问他想不想去玩。

他平时都不熬夜的。

但管它呢。今天乘兴。

文颂心想,深夜派对里抱着不单纯目的来的人太多了,就算去凑热闹也得低调点,特指秦覃,还是戴着口罩进场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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