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作对的代价
一道道无形的龙气直冲天空，让空气扭曲，方运、敖苍与二十八位大龙王的力量凝聚于一处，最后在天空形成一方半透明的白色玉玺，玉玺之上，有两尊龙头。
龙头玉玺轻轻一震，缓缓下落，融入江水之中，碧波轻荡。
江水如纸，玉玺抚平。
龙门前的所有暗流消失。
“跃龙门，止于此。”敖苍声如晨钟，在空中激荡。
敖苍那庞大的龙身徐徐升高，盘在水上，俯视方运，双目有光。
“文星龙爵，这就是与西海龙宫作对的代价。”敖苍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喜悦，如同刑部之首在审判罪人。
方运静静看着敖苍，道：“嗯，你也有机会知道与我作对的代价。”
雷重漠大笑一声，道：“多谢西海龙宫相助，那血芒封地的主人，从今以后便是我雷家的了。不过，我雷家终究是人族栋梁、圣元中坚，怎可能贪图方虚圣的封地，之前的赌约就当是玩笑，血芒封地，全部奉还。”
在场的各族吃惊不已，那可是一界四分之一的封地，别说雷家，哪怕是孔家或妖界的祖神一族，都难以舍弃。
方运诧异地看向雷重漠，心中甚至暗想自己看错人，没想到这个雷重漠竟然如此仁义。
雷重漠话锋一转，道：“当然，我雷家若是平白无故送还血芒封地，必然会被人说闲话，说我们雷家怕了方虚圣，我雷重漠无所谓，但雷家人会吵翻天。所以，送还血芒封地有个前提，那便是……请方虚圣前往雷家，在雷家正殿前面向雷家列祖列宗道歉认错。至于负荆请罪或跪拜磕头这种事就不必了，我雷家向来宽容大度。只要方虚圣你认错，我雷家将既往不咎，之后双方再无恩怨，如何？”
“方某何错之有？”方运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蔑视。
雷重漠轻叹一声，道：“方虚圣，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一界的四分之一，我雷家都可以舍弃，难道你连道个歉都舍不得？你杀的那些雷家人，在天上看着你！”
“他们若在看着我，一定是在地下。”方运道。
雷重漠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再次叹息道：“这血芒界封地，本就是雷家小辈的戏言，我在一开始就做好归还的准备，但你不仅不知感谢，反而还诅咒雷家死者，这血芒封地，我就算想归还，也还不了。世事难料啊，尘离对文名无所求，放弃下一代四大才子，我也准备效仿尘离，但今日看来，我是舍不掉了。成为四大才子后，可留言于《圣道》，存迹于史书，流芳百世。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只能在日后的史书上，留下这样的文字：一代四大才子之首雷重漠，夺虚圣方运之血芒封地，使其圣道有缺，不得封圣！”
“雷家好算计，不仅谋算我的血芒封地，竟然还要谋算我的身后名，阻我圣道。”方运的语气格外平静。
“方虚圣言重了，不是我雷家要阻你圣道，而是你鼠目寸光，一头撞在我雷家身上，蚍蜉撼树！跃龙门与血芒封地之事，已经落下帷幕。而最迟今年入冬，新一代的四大才子就会揭晓，新一代四大才子之首，非我雷重漠莫属！待到那日，方虚圣请记得为我送贺礼，否则，我也会上禀礼殿，对你降下三礼之火！”雷重漠道。
“四大才子由圣院评定，最终由阁老评选，人族大儒不会目光如豆，绝不可能选你当上四大才子之首！”方运道。
“哈哈……”雷重漠大笑一声，“下一代四大才子之首，雷某当仁不让！至于方虚圣你，这一年内不可能晋升大学士，所以位列四大才子无望。至于再下一代，你是有机会，但我雷家后辈必然会争那四大才子之首的位置。哦……我倒是忘记了，你是景国人，再下一代四大才子评选之时，景国大概已经灭国，而你……成为大学士后，失去圣院的庇护，大概会龟缩在血芒界吧？”
方运静静地望着雷重漠，过了数息，面带微笑，道：“若人族大儒选你当四大才子之首，我会尽力阻止，实在阻止不了他们，就以真龙古剑阻止你！”
雷重漠愣住了，没想到方运竟然会这么说，他仔细盯着方运的双眼，发现方运没有在开玩笑。
“你……放肆！我乃雷家家主，你岂敢杀我！”
“你这种货色，没什么敢不敢的……当然还有……”方运转头看向镇海龙王，伸手指着敖苍继续道，“三谷连战之仇，人族大学士之恨，跃龙门之怨，我会亲自找你一笔一笔算清。”
“哈哈哈……本王等着你便是！本王也想一屠虚圣，扬我威名！”敖苍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齿间仿佛有血光闪动。
龙族从来不是软弱的种族。
“还有……你们！”方运目光扫视二十八位大妖王，着重看向支持封江的那二十一位。
大龙王敖桂目光冰冷，盯着方运缓缓道：“本王多年未出世，看来万界的小辈已经忘了本王的名声。诸皇时代即将来临，本王不介意踏着虚圣的尸体晋升龙皇！”
“方运，你大概以为自己成为文星龙爵掌握一些龙族敕令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岂不知，这龙族，是我们的龙族，当你不能为龙族带来利益，反而对龙族有害的时候，我们有无数种手段剥夺你的文星龙爵！然后……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让人族知道，我们，曾是万界之主！”北海龙宫的真龙敖巨狞笑道。
敖苍冷眼扫视已经停在龙门前的五条小蛟龙，然后道：“敖陌，这五条蛟龙天资非凡，异于寻常蛟龙，待出了龙门，你面奏蛟圣陛下，让他下法旨，命令他们五个进入蛟圣宫潜修，赐予封圣秘法。哦，对了，他们的爹爹是方虚圣。方运，为了你五个孩子的前途，我建议你亲自去蛟圣宫，为清江蛟王之事认错，获得蛟圣陛下的原谅。否则，你会毁了他们五个的前途。”
“在下自当禀明父亲，至于方虚圣去不去，那就要看他自己。”蛟龙王敖陌说着，看向方运。
第1373章 龙门思无愧
“我们不要离开爹爹！”五头小蛟龙立刻游向方运，他们不太明白敖苍与敖陌的话，但能感觉到去了就很难再回来。
“这五个孩子，因圣道之音而成鱼龙，若蛟圣宫赐予修炼秘法，方某感激不尽，若不管不问，方某也绝无怨言。若谁敢以私欲害我们，只有一言奉告，不死不休！”
方运冷冷地看着敖陌。
敖陌微微一笑，道：“方虚圣反应太过了，您是文星龙爵，我们蛟龙宫怎敢加害。这五个小家伙又是我们蛟龙，我们再蠢，也不可能加害。若我们真做了，父亲第一个容不下我们，毕竟这五个小家伙都有封圣的潜质。若是您将来封圣，而启迪他们的语句能进入众圣经典，他们封圣的可能性至少会达到三成，比我们这些圣子蛟龙的可能性都高。您放心，我们不是人族，不会放弃未来的五位蛟龙半圣。诸皇时代，也意味着诸圣时代啊。”
方运轻轻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平时太过于注重自身的修习，忽略了万界大势。经过敖陌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在远古时期，每当出现诸皇时代，等诸皇成长起来后，必然会有相当多的皇者晋升半圣，说是诸圣时代很恰当。
方运扫视敖桂与敖巨等大龙王，心中生出一丝危机感，文星龙爵可以跟大龙王分庭抗礼，但他们将来若封圣，名面上不会动自己，可暗地里绝对会下手，就如同西海龙圣一样，明知是虚圣还敢下杀手。
敖苍却道：“敖陌，希望你们蛟圣宫不会让我们龙族失望！”
敖昌立刻道：“东海龙宫也是龙族，文星龙爵也是龙族！”
敖陌闭口不语，其余蛟王也不说话。
方运看得明白，至少目前为止，蛟圣宫还不想表明态度。
“爹爹，我们还跃不跃龙门啊。”敖仁皱着眉头。
“爹爹，他们都是坏龙吗？我听不太懂你们说什么，但总觉得他们很坏！尤其那个坏龙！”敖信偷偷用小爪子指向镇海龙王敖苍。
“你们不要管他们，他们不敢坏你们，谁要是坏你们，爹爹就扒了他们的皮。至于龙门，能跃自然要跃！”方运道。
各族诧异地看着方运，都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且不说诸王大议已经禁止跃龙门，再跃就是违反龙族规矩会受到严惩，就算可以跃龙门，没有暗流，谁也没可能跃过千丈高的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