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情由,只是单纯地理智地,不愿见她。
旁人都看得出,他与她的当年,是放肆的,不成体统的,以至于他们关系存续的那几年,周是安在父亲眼里,是混账的,烂泥一般的不受教、不入流。
“周二,你骗不了旁人,也骗不了自己。你还想着她……”
冯淮生一句话,教周是安跌进了万丈深渊。
渊里,有吴侬软语,有魑魅魍魉,有媚眼软骨,有不受控的……沉沦。
却始终看不清那幔帐里的人。
周是安从会所里出来,小汪送他回去的路上,再三跟他确认,接下来三天,周总真得不需要用车?
小汪跟周是安请了三天假,他要陪女朋友一家去乡下走一趟。
周是安批了他的假,也索性连车一并批给他了。
“回头洗车的钱,你自己掏。”周是安应他的话。
“嗳。”小汪满口答应,再瞧老板心情不佳的样子,小声拿那位言小姐哄老板开心,“您这是和言小姐拌嘴了?”
醺醺然的周是安,不期然被提到一人的名字,略微听了会儿神,“休假前,临时给我加几个小时班吧……”
小汪早已习惯了周是安夜里往邻市跑的作风,这些年,陪着老板加班加点已经是再寻常不过了。
所以,周是安大晚上的要他出城,他丝毫不问情由。
两个半小时,在邻市的一家酒店门口,小汪知会后座上的老板,到了。
周是安懒散地坐正身子,携着一身酒气,下车前,关照小汪回去的路上别打瞌睡。
小汪不知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您确定不要我留下来等您?”
“不要。”周是安一脸好脾气的笑,那醉后的散漫,加上半点架子都没的孩子气口吻,着实糊涂了小汪。
大晚上的,谈什么生意,以至于要这么没心没肺的偷着乐。
周是安这厢,在酒店大厅里,垂首打电话,他此番自然不是谈生意。
直到五分钟后,言晏出现在他面前。
她哑着口,他背着手。
终究是周是安先开口了,“很意外?”明眼人都瞧得出,他酒多了。
言晏组里有项目在洽谈,她随前辈来这里出差两天,当然,这个行程是她自己告诉他的。
但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
“小汪说看我心情不好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我就一时脑热,叫他开车过来了。”
周是安站在她跟前,话,一字一字砸在她眉眼上。
她显然一副洗漱后的面貌,素净的脸上,藏不住的窘迫。
身上是最简单的恤衫短裤,好像下楼的很匆忙,一双帆布鞋,鞋舌都歪着。
周是安来意坚决,此刻也无过客的姿态。
他不饶她的口气,“你就打算和我这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站着说话?”
言晏戒备的神色,表示,她……房间很乱,容不下他的尊架;再者,她同事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实在不想招惹闲言碎语。
“那好办!”
周是安拉着言晏,再开了一间行政房。
他说不清为什么,看她眼底那慌张色愈浓,他愈没有罢休的打算。
直到他领着她进了房,周是安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水吧上找水喝,而言晏浑身浸透着矛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