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上高速,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偶尔会想起昨天在他店里一通胡闹后落荒而逃的陆一心。
他可能太低估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陆一心只是把他当偶像,但是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有些变质了。
幸好他快离开了,不然这事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
他脑子里闪过了陆一心临走时的脸,红着眼睛红着鼻子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崩溃的样子。
他发动了车子,摇了摇头
作孽,这要是让陆博远知道了,他们之间估计得再多一条不死不休的理由。
他打开车载收音机,喝了一口咖啡。
广播里正在播和木胜制药相关的新闻,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车子里只有广播的声音,车外是三月春天的江南,花红柳绿。
车子开上高速的时候,天上还是万里无云,方永年又喝了一口咖啡。
苦咖啡解决了他的失眠,清晨的阳光让他觉得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上高速这件事仍然会让他心有不安,但是时间真的能治愈一切,起码他现在看到对面车道疾驰而过的大货车的时候,不会再下意识的想要转方向盘踩刹车了。
工作日,大清早的高速上车子并不多,一路的天气都风和日丽,心情很不错的方永年开到中间休息站给自己买了个当地的烧饼,刚刚走出休息站大门,外面就开始电闪雷鸣。
他皱了皱眉。
三月雨天的高速,对他来说并不是愉快的记忆。再多的时间,也没有办法治愈这样相似的场景。
他上车,拨通了俞含枫的电话:“下雨了,我等雨停了再开,今天可能会很晚。”
“行。”俞含枫一如既往的言语简洁。
方永年靠坐在驾驶座上,闭上了眼。
残缺的肢体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外面的雷声更大,开始刮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不祥的预兆。
他迅速的发动车子,把车子停在了休息站角落的位子,然后熄火,准备下车到休息站的钟点房里睡一觉。
幻肢痛开始加剧,他下车的时候步履蹒跚,又是一声响雷,他闷哼了一声,关车门的手抖了一下。
那天车祸的场景重现让他现在整个人的状况很不好,已经开始冒冷汗。
他低着头深呼吸。
车后备箱还有备用的镜子,他得在下雨之前把镜子挪到钟点房里。
偏偏这段时间太忙,他有一阵子没有发作了,车上连止痛药都没有。
他咬着牙打开车后备箱的盖子,闪电在这时候突然划破长空,后备箱里爆发了一声尖叫。
方永年真的用尽了全力才阻止住自己下意识的想要关掉后备箱的手——他差一点把陆一心的脑袋夹在后备箱里。两个同样受到巨大惊吓的人面面相觑,半天发不出声音。
闪电之后又是雷声,方永年额头的冷汗已经肉眼可见。
“出来。”他咬着牙。
顾不上了,下雨之前他必须得找到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