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用水泡开白饼喂给周幼权,又怕生水引发内火。只好找柴起灶,折腾半天,一碗水总算烧出来。
周幼权虽然清醒,但依旧是有进气没出气,半死不活。
饼子泡发后虚肤肤的,月儿轻轻往他嘴里送,他咬紧牙关拒绝吃,因为他受够了,自从中枪起就开始承受焚心蚀骨的疼痛,死又死不了,活又不能活,干脆像前几日那样也就罢了,至少意识迷离到连痛觉都能麻木一些,今日意识被药物唤醒后,彻骨的伤痛简直让他忍不可忍,但求速死。
月儿料到他此时的情况,怕他自残,早已撕了一床被子拧成绳,牢牢将他绑缚在床上了。
他不吃,她撬开他的牙齿塞进去。此时此刻,食物与药物同样重要。
她手上被柴烧了几处燎泡,鼻头和额头上也蹭了煤灰,加上老伤未愈,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喂食采取少量多次,药剂采用一日四顿,到了后半夜,周幼权痛彻骨髓,想要求死,被绑着动弹不得,他竟咬舌自裁。
月儿掐住他的两腮死命阻止,使了吃奶的劲给他嘴里塞入一块毛巾。
周幼权嗯嗯唔唔嘶吼不断,求她成全他,让他死。
月儿试图安抚,一边收拾针管一边说:“周幼权,侬叫周幼权吧,侬的名字妙,好听又有彩,幼权,有权,侬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信勿信?”
周幼权忽然嘎嘣一声挣脱了布绳子,猛地跌到地上!吓得月儿丢了针管跳开去,惊鸡似的瑟瑟发抖。
猫也吓得炸毛炸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