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就是为博美人一笑。”周放特不待见陆行简这样,但哥们就是不一样,“阿行,好好待小南溪,那丫头不容易。今天这事,就算看在南溪份上,我也当尽力。放心,我现在就通知,不过加班费补贴你得全掏啊。”
说完周放也不管陆行简,打了几个电话把事情交代下去。
这哥俩又聊了好大一会,二人才散去。
一大早,周放就给陆行简发了张人去楼空的照片。
陆行简回了个:谢了,哥们。驱车去接了南溪,周放连房东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这老李别的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差点让南溪误以为这楼风水不好。
这老李自然也不是什么房主,就是周放找来的个托。
南溪有些犯愁,她觉得这事还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陆行简冲李先生使了个眼色。
李先生见南溪犹豫,似乎担心房子租不出去,特地亲自做了咖啡送过来:“二位,有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价格方面,还有得商量,只要二位诚心租。”
南溪接过咖啡,谢过李先生,尝了一口:“李先生,您这咖啡喝起来有热带水果香,还有股淡淡的茶香,像瑰夏咖啡。”
李先生没料到是这么个问题,他“哈哈”一笑:“这咖啡豆......啊。我刚才去茶水间想看看有没有纯净水,没想到找到几包咖啡豆,正好咖啡机都是我置办的,就干脆磨了几杯咖啡。我就是俗人,觉得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没想到南小姐这么懂咖啡。”
南溪其实是没话找话说,这办公室她满意极了,但她心虚,怕一问价,房东回她:“五万一。”
先从其他话题切入,再谈到价格核心问题,太贵的话再找个理由撤离,整个流程看着就顺畅多了。
“李先生客气了,我也不是很懂,就是没事爱喝咖啡。”南溪爱喝咖啡。
“那二位对这房子怎么样?有任何问题我们好好谈谈?”李先生态度极其热情周到。
周到得南溪再次怀疑这屋子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做生意的多少有点讲究风水。
李先生大概看出南溪的犹豫,越发热情,南溪有点不好意思拒绝,陆行简觉得是捡漏的好时机。
“李先生,您这位置租过多少家租客?一年内。”南溪拐了个弯。
李先生一愣,憨憨地一笑:“一年内也就租过这么一家,据说是这家老板生意做大了,搬的地方更大更好了。”
“李先生,您这房子够大,地段也不错,一月租金是多少钱呢?长租短租有区别吗?”南溪考虑得还算周到。
李先生搓了搓手:“说出来不怕您二位笑话,我这房子也是捡漏来的,租金我每月一......一万五租的,您是陆总的朋友,您看一万成吗?”
南溪觉得自己大概被彗星砸到脑门了,怎么这李先生有点诚惶诚恐呢,她嘴巴也秃瓢了:“李,李先生您确定没说错吧?这么大个房子租金,一,一万?您别这么客气。租别人是多少,租我也是多少,一样。”
李先生心里幽怨顿起:“要是我屋子租这么点,不是傻就是疯。”
但心里想归心里想,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两码事:“南小姐您真是太客气了。一万,您要觉得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谈谈。我觉得跟您,跟您二位太投缘了。这买卖啊,还讲究一个眼缘。”
李先生支吾了一下,在“您”后补了“二位”两字。
南溪欣喜若狂,表面还强装镇定:“那就一万五。”
“一万。”
“一万五。”
这架势,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南溪是房东呢。
租的愿意加价,出租的愿意降价,俩人还你来我往的纠结上了。
陆行简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这样吧大家互退一步,一万一,万里挑一的好兆头,怎么样?”
李先生一拍巴掌叫了一声好,从手提包里拿出合同,一式两份:“成了,就按陆总说的来办,合同我也准备好了,金额我手写一下。”
南溪接过递过来的笔签字,有那么一瞬间她意识还不太清楚,好像就被人推着往前走似的,不过这合同是稳赚不赔。
合同签好了,南溪回家路上捧着合同合不拢嘴:“你说我们是不是捡大便宜了?天哪,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走过运。”
陆行简脸上的笑意浅了下去,手指敲着方向盘:“溪溪同学,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组织一下刚才那段话的机会。”
南溪片刻的惊愕之后,手握拳头放在唇边挡住嘴角浮起的笑意:“阿行,大概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你。不,应该是拯救了整个宇宙,才有这么大的福气,真的。你看,遇见你,我所有的运气都变很好了。”
陆行简不知道触动了什么,脸上的笑里带着一些内疚、歉意,更多的是后悔和难过,他伸手摸了摸南溪头:“瞎说,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有幸遇见你。溪溪,说好了的,以后在我们俩个人之间,只有死离,没有生别。”
南溪像被人朝心上开了一枪,疼得她一口气全堵嗓子眼,喉咙发硬,梗得她眼睛辣辣地,只想掉眼泪。
这样的对白,南溪曾经鸡汤里看到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这么汹涌,来得这么直击人心。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陆行简啊。
如果换个人,南溪估计只想跳下车逃走。
“恩,那说好了啊,我没有逼迫你的啊。现在你是成年人了,我也是成年人了,不是玩过家家了。不能今天一感动,什么承诺都往外说,一觉醒来,就全都翻篇了。”南溪声音闷闷着,字说得很慢,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陆行简握住南溪的手:“你信我!”
南溪眼泪再也止不住,一颗两颗,一串两串,铺天盖了下来,砸在自己手上,也砸在陆行简手上,砸得陆行简心里全是窟窿。
“溪溪,溪溪......”陆行简一声声唤着南溪的名字,每一声仿佛都来自血肉和灵魂。
他盘子一转,车子拐进了一条侧路,停在了停车位上,停车熄火,越过驾驶室,抱住了南溪,一气呵成。
南溪趴在陆行简怀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哭得更凶了。
陆行简一下下轻拍着南溪的后背,像哄小时候的南溪一样。
南溪哭过了,人缓了过来,突然有些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