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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妾 第25节(1 / 2)

她再朝后细看,22个名字逐一看过去……

没有?竟没有主子的名字!

怎会如此?福桃儿不信邪,她再次从头又细看了遍,到最后垂下眉眼——的确是没有‘楚山浔’三个字,主子是落榜了。

她侧首小心地瞧了眼,果见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秀雅的面容苍白得有些扭曲,他抖着手茫然地走近黄榜。

还未碰到,就被一旁的传来官喝斥:“敢擅动此榜者,杖责三十!”

这一声如惊雷般喝醒了福桃儿,她赶忙上前,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大防了,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就朝边上拖去。

等后一排的人上去看时,楚山浔只是木然地摇着头,自语着‘不会的,不会没有的’,还要回去再重看。

少年力气颇大,福桃儿眼见着拉不住他了,当即劝道:

“主子不如回去托聂大人问问缘由,这般冲撞贡院的人,到时惹出乱子,还是要求聂家来救。”

见少年闻言面色不甘痛苦地停步,她只好再说了句实话:“错不了的,奴婢仔细看了三四遍了,还是先回去罢。”

这一句如重锤打在他心上,人却清醒了过来。少年隐忍着情绪,身体里好似有妖魔在搅动,当下狠狠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就快步朝外头走去了。

出了贡院,就见楚山浔避开聂府家人,只是朝前走着。他越走越快,有仆从看见了喊了声,反倒激得他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你们先回府去吧,主子有些心事,我盯着就好。”

那聂府仆从听福桃儿这么说,当下也就猜着是落榜了。自然是乐得不去触他霉头,点点头,拿出包银子递了过去,再喊了两个小厮后头悄悄跟着,也就不多问了。

巳正时分的太原府十里长街,热闹非凡。楚山浔愈走愈急,好像再跑的快些便能让那黄榜上多了自个儿的名字一样。好在福桃儿从前是干惯重活的,足下发狠,拼了命才勉强能撵上,总隔着半条街吊着甩不脱。

到底是女孩儿家,那楚山浔又非是书屋里文弱书生,因此跑过五六条街巷,到一个拐角处,忽然便不见了他的踪迹。

这可把福桃儿和两个随从急坏了,这五爷要是想不通出点岔子,他们可都不必回去交差了。

环视一圈,就见街市尽头都是民宅,一条宽宽的大河从旁穿过。河边林立着二三十家各色商号。福桃儿想了想,主子拐个弯儿就突然不见,总不能是飞了去。

再一看,商号里间隔有数间大小各异的酒楼客栈。

“主子怕是去用膳了,你从北边去找,你从南边,中间留给我。”

她语速极快地同两个随从分了工,就一间间酒楼茶馆去问了。

在吃了好几个伙计的白眼后,终于在一家三层高的小客栈里问着了。

掌柜的受了楚山浔的吩咐,先是言辞闪烁地不肯说真话。福桃儿最善察言观色,从袖子里摸了个散碎银角子,又故作可怜地说那少年是为了躲她。

掌柜的想了想方才那少年惊艳的容色,再看看眼前这个胖丫头,摇摇头叹了口气:“顶楼五间天字号房,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间。”

“啊?老先生何意。”

“那年轻人把天字号房包圆了。老夫也是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哎……”

不再听他啰嗦,福桃儿抱歉地笑笑,连忙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楼上去了。

“你来作什么!”在临河的套房里,福桃儿终于找到了他,少年斜靠在宽阔的窗台上,一只脚垂在窗外,颓丧地嗤笑:“是来瞧我的笑话吗?”

“主子,你先下来。”福桃儿不敢多说,只用忧虑的眸子盯紧了他,眉头深蹙地摇了摇头。

楚山浔这次真是难受到了极处,他原本只是想一个人躲个清静,或许直接回平城不告而别也好。可是对着这滔滔江水,往来络绎的过往商船,一瞬间便产生了许多空茫和疑惑,这种感觉让他更为害怕。

所以,这傻乎乎的胖丫头自作主张地找了过来。见了她,虽重勾起一腔愤懑怨气,却又将他从那种可怖的失意空茫中拉了回来。

本想对她说些迁怒发泄的气话,可见了这张圆脸露出的怯懦忧虑,也不知为何,那股子恶念一瞬间,竟莫名得烟消云散去了。

见少年不再排斥自己,福桃儿放轻了脚步,走到窗下,鼓起勇气扯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今儿还回聂府吗,主子?”

“不回了。”他重叹口气,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去,去叫小二上酒来,今儿本公子也要饮酒了。”

说完话,他见福桃儿不吭声,还是死死拉着衣角处。楚山浔许是难受过了头,见了她这小心呆傻的模样,倒忍不住笑了声,这笑稍纵即逝。

见他终于从窗台上下来了,福桃儿知道今日事大,也就不再劝慰,想着让主子散散怨气也好。

遂应了声,当即快步下楼。先出酒楼同寻来的两个随从招呼了声,便去同老掌柜的要酒。

“女娃娃,咱店里汾酒、竹叶青、烧刀子、状元红、米胚子,那可有十来种酒,你要哪一种,又打多少两啊?”

这问的福桃儿两眼一抹黑,想了想‘状元红’是决计不能挑的,上回自个儿喝的好像是汾酒,简直辣死个人。怕主子挑错,也就凭感觉随口报了两个。

“那就竹叶青一壶,米胚子一壶吧。”

第34章 .开导 [vip]

将托盘里的两个白瓷酒壶安放至窗边的长桌上, 又翻出个小酒杯。福桃儿看着他坐了,纤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酒杯,似是在犹疑。

她心下叹息, 伸手上前按住酒壶:“要不, 主子还是吃些晚膳, 楼下说要来个唱‘青阳戏’的,奴婢陪您去听听?”

“把手拿开。到了外乡, 你的胆子倒是愈发大了,还敢管起本公子来了。”

说的话虽然严厉, 可语气仍是颓丧的很,那双漂亮的眸子失了颜色, 只木然地反复逡巡在酒壶上。

“这两壶是什么?”祁师父说的对,男儿在世,哪儿有醉里乾坤也不知的。

“竹叶青、米胚子。”福桃儿点给他瞧,晓得主子从不沾酒,只怕他喝不惯,才挑了两种一并带上来的。

米胚子楚山浔见过, 就是哄小孩儿的甜米酒, 这丫头竟也傻乎乎地给他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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