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重林那边,林简朝着看过去,发现对方手里捏着一截鱼骨,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依旧是那一身青衣,与周遭的热闹怎么都融不进去。林简无法去想,如果这人当真表里不一会如何。
他正发着怔,连修远他们什么时候拿出一堆纸船来都不知道。
“师兄和方旭也来吧,今年颇有些不顺,让它们跟着水流走也就是了。”赵修远捏着一人扔了一个,林简愣愣接了堪堪站起来,便见苏重林已经走上前去蹲下。
手落。
船出。
彩色的小帆顺流而下,欢畅得很。
他看起来很安静,林简无论如何都不想把他与那人相靠近。可是他一回神,却发现苏穆也在怔怔地朝着看,像是痴了一般。
这场小聚很快便也收场,然而林简却觉得无法放松下来。
苏穆很快便起身出去,天黑前才回来,脸色更是不好,林简愈加担心,忙凑上前去,“下午你去哪里了?”
“大理寺。”苏穆按按鬓角,林简单凭声音也能听得出他满满的失落。
“是纸船有什么问题吗?”他问。一提及大理寺,林简当然是愈发地紧张了。
“我回去之后,问了当日在门口轮值的兵士,早之前,也是他和我说火房案的当日只见了阿廉一个人出去的。我今天问他是如何确定那人就是阿廉。”
“嗯,然后呢?”林简攥攥拳头,“你现在是去确认廉表弟说的到底对不对了是吧。”
“他说,当时看到了青白色的院服,对方又说是下山帮夫子带书,他觉得不用防范,就做主把人放下山了。等再回来,便看清楚是阿廉。”
“他是凭借着衣服,所以从一开始就断定了是学生对吧。”林简听懂了,又觉得惶惶,“那纸船呢,又怎么了?”
苏穆这次再没有说话,而是取了纸笔,林简凑过去一看,脸色登时变得青白。
青璃山和屯田上下相错遥遥相望,中间的璃水上面,则飘着一叶扁舟。
“你在暗示什么?”林简抬手去扭下巴旁边的软肉,有些想要把它销毁的冲动。
“我会如实上报,至于最后会如何处理,便看父亲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吧。”
……
林简发了一会儿的愣,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之前一直疑惑营地、书院和军中到底是如何联系,到了现在,却已是水落石出。
“你说那个老头知道自己传递是什么吗?”到了最后,林简只好捡些不太相关地去问。
“或许他以为只是顺流而下随手捎个信罢了。”苏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