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首辅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苏苟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苏莞柔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她只知道圣人似乎对苏细异常亲近,甚至还曾欲封她为县主。
“那又如何?圣人都死了……”
“圣人为了怕顾韫章欺辱我,还留了一份东西给我。”苏细的声音渐轻,苏莞柔有点没听清楚。
因为苏细被绑着,所以苏莞柔也不怕她,只径直上前,朝苏细走近几步,“你刚才说什么?”
苏细轻启薄唇,声音被外头呼啸的风声掩盖。
苏莞柔蹙眉,俯身过去,“你说大声点……啊!”
原本乖巧柔顺坐在榻上的苏细猛然起身,双手掐住苏莞柔的脖子使劲将人往下压,然后一个尖锐的东西顶上她的脖颈。
那是一柄细小而尖锐的刀,藏在发簪里。再看苏细,青丝半垂,原本插在上面的簪子早已不见踪影。
她的腕子上有血,那是刚才用剑簪划开绳子时割开的。
不过苏细却并不觉得疼痛。她紧紧箍着苏莞柔,双眸凌厉的朝苏苟看去,“开门。”
苏苟显然是没想到苏细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呆愣在那里没有动。
苏细毫不犹豫的下手,尖锐的剑簪刺入苏莞柔脖颈,鲜血流出,顺着衣襟滑下。
“啊……”苏莞柔疼得面色煞白,她双手捂着腹部,被苏细拖拽着走。
苏苟伸手打开了房门。
苏细轻吐出一口气,正准备挟制苏莞柔出屋,却不想苏苟猛地发难,抬手一推。
这是一座建在十几级石阶上的绣楼。
覆了一层细雪的石阶湿滑异常,苏细与苏莞柔一道摔下了石阶。
苏细的脑袋砸在地上,眼前昏黑一片。身边是苏莞柔虚弱的叫声,“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啊……”
苏细努力睁开眼,撑在地上的手摸到一大片鲜血,然后她看到了苏莞柔那张惨白至极的脸。甚至比地上的雪还要再白上几分。
苏苟走到苏细身边,他没有管苏莞柔,而是捡起了地上的剑簪,面色古怪的朝苏细看去。
苏细头晕的厉害,甚至有点想吐。
苏苟蹲下来,握着剑簪,高高的扬起手。
苏细闭上眼,挣扎着想躲开,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突然,一柄软剑穿透而来,带着凌厉气势,直直刺穿了苏苟的胳膊。
“啊!”苏苟哀嚎着倒地,手里的剑簪落到地上,喷射而出的鲜血落在苏细脸上。
可即便如此,苏苟还是挣扎着去拿剑簪,势要将她杀了。
看到苏苟的动作,苏细来不及思考,混乱间,她狠狠一咬唇,尝到血腥气,那钝痛令全身的力气恢复少许。
苏细抢先一步,在苏苟之前拿到了剑簪,然后吃力地抓起,朝着苏苟的腹部猛扎下去。
剑簪刺破皮肉,“噗嗤”一声没入。
苏苟不可置信地低头,干瘦的身体缓慢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苏细松开剑簪,脱力般的昏沉。
顾韫章疾奔过来,在距离苏细三步远的地方跌了一跤。他跪爬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细细,细细?”
苏细半睁着眼,喉咙里浸着一股血腥味。她的手不停颤抖,被顾韫章按住,揉进掌心。
“我带你走。”顾韫章将人抱起。
“救,救我……”
苏莞柔使劲扯住顾韫章的袍子。
顾韫章抬脚,毫不留情地抽开。
苏莞柔急喘出一口气,爬着向前两步,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然后渐渐没了动作。
细雪迷离,一道跟上来的顾颜卿站在原地,看着顾韫章抱着苏细走远。
他怔怔站着,挺拔的身形被细雪濡湿,仿若一座没了生息的冰雕。
苏细是在顾韫章怀里醒的。
不问正在给她把脉,开了药,说只要好好休养便没什么大事。
“细细。”顾韫章伸手抚过苏细的脸。他的指尖微凉,带着沁冷的雪香。
苏细埋首,闭了闭眼,然后问,“苏苟为什么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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