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面搬到家里头,从家里头搬到隔壁。我想这如果不是一段孽缘,就是一段「阴」缘了。
多少人想和帅哥当邻居,我是修了多少年的福分才换能此种机遇,可惜的是我一点雀跃的心情都没有,尤其是当他每天都找了千百种藉口,千方百计就想进入我家门,我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居然对他產生了情愫。
说不定我真的是水母人。
没有大脑……
但我想,我也沉浸在他天天献上门的举动,听着敲门的声响,转开门把后看见他的身影以及爽朗的笑容,偶尔还会看见他赤裸着上身,大咧咧的来到我的面前丝毫不害臊。
我开始害怕着,哪天又失去他的日子,我会无法抑制我的思念,任由他四处蔓延、逃窜。
「今天……」听见一如往常的敲门声,我兴高采烈的上前迎门,只是才一转开门把,看见来人我便收起了我的笑容。
那天以后,我未曾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甚至是以她清醒的姿态相见,她的眼眸逼得人跌入深渊,她的苍白一点也没有显露出病态,反而高贵的像隻精灵,她不再躺在不舒适的病床上,仍然被管子缠绕,坐在轮椅上,她直盯着我瞧。
我的双唇颤抖着,还拉着门的手也颤抖着,手臂起了鸡皮疙瘩,我并不晓得这股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这时看见她的脸,意外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认识吗?」我不自觉的出声。
而她则是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眼眸,疑惑不解的想抬头看站在身后的沉一关一眼,只见沉一关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对我说:「她是我妹妹,沉一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都知道的。」婆娑的眼泪流落,我感到莫名的悲伤,我对我的行为感到慌张。
「不……要哭。」她张开乾涩的双唇,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好、好。」我奋力的点头,蹲下身紧握住她的双手。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不可能对每个人都熟识,但有些人,当你看见对方,对上他那双眼眸时,你会有种熟悉的感触,彷彿隻字片段都在你的脑海浮现,或许那是人们谣传的前世记忆,也许是人们玩笑说的大眾脸,但我更想相信那是一场命运的安排。
我很想张手拥抱她,但却被沉一关制止,我无法道出我心中的这股澎拜,只是见到她,我的情绪比谁都还要激动。
是你吧……那个曾经受伤害的女孩。
「瑋瑋,别哭了。」沉一关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
「没事,我没事的。」我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水,在身上擦乾净后对着沉一梓说:「快进来,赶快进来吧!」
沉一关推着轮椅缓慢进入房间内,他对沉一梓的细心呵护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并不吃味,更多的只是歉意。看着沉一关与她的对谈之中,她不经意的回话,以及时常放空都让我感到讶异。
他说,就在他向我坦白的那天,发生了一场奇蹟。或许是眼泪感化了老天,当医生和护士,当所有人已经放弃了沉一梓时,他仍然不放弃,所以老天爷看见了,她恢復了意识,几天内迅速恢復健康,甚至能开口说话,但也许是长期陷入沉睡状态,她患上了嗜睡症,感受到的疲惫是正常人的五倍。
说来这是场荒谬的事情,相信的人不多,但我一定是深信不疑的那个人。
小梓说,她好似听见沉一关的崩溃吶喊,在黑暗中寻找亮光,我们俩静静的伴在她的身旁,聆听着她说她在迷宫中走不到出口,一下子落入陷阱,一下子深陷泥沼,无论她怎么逃跑就是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