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心尖突然疼了一下。
很尖锐,疼得她浑身僵硬。
她的余光瞥见餐桌那边男人锃亮的皮鞋,手指蜷了起来,说:“我的手机和包还在房间里。”
白敬然看着她,呼吸渐沉,嗯了一声,揽着她肩膀的手往上,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回到房间后,白苏有些站不住,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掐进手心里的指甲隐隐泛着血丝,她扯开嘴角苦涩一笑。
原来,强颜欢笑是真的很难呢。
没有多停留,拿了包和手机之后,她开门出去,抬眸,傅沥行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他身边没有姜璐也没有易山。
只有他一个人。
白苏握着门把的手垂了下来,顿了顿,又转身拉过门把,将门关上,然后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傅沥行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白苏自知自己不能与其对视,所以目光只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攥成拳,指节捏的紧紧。
就在要与傅沥行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
脉搏跳动的速度飞快,紧贴着傅沥行的指腹。
白苏已经走出两步了,被傅沥行这么扣着手腕,身子被拽了一下,侧着身。
心尖酸胀,情绪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有两个人的走廊,她的情绪无处躲藏,想到昨晚,心如刀绞,迫不及待的说:“傅先生,我哥在等我。”
她哑着声音。
傅沥行静静的看着她,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房卡刷开房门,拖进他的房间里,动作不算粗鲁,白苏一路都是被他带着走。
她承认自己没出息,傅沥行拉着她,她就走,哪里还会反抗。
只是当门关上的一刻,她才觉得自己不该再留下来,语气里难掩委屈:“干嘛?”
玄关的灯亮起,他声音喑哑道:“自己转身看镜子。”
玄关背对着白苏的正好有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她转身去看,什么也看不到,傅沥行就按着她的肩膀,叫她扭头去看——
素色的旗袍,团花是淡色的,臀部位置却开了一朵嫣红的花,不算大,如梅花大小,但十分扎眼。
女孩的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
早上起床的时候只是隐隐觉得有点腹痛,她并没有太在意…
“怎…怎么办?”脸更红了,转身背对着门,不让傅沥行再看到自己的窘态。
低落的情绪被取代,她一脸窘迫的看了傅沥行一眼,男人眉眼疏冷,往沙发走过去,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生理期,脏了衣服,再送一套过来。”
应该是给锦瑟打的。
白苏听得一阵面红耳赤。
脑子里还是在想,成熟的,经历过这么多女人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说起这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想起自己班上的男生,虽然都是富家公子哥“见多识广”,可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谈及到这些话题的时候,也还是会脸红。
成熟男人和小男生,到底还是相差甚大。
也并不是成熟的男人有吸引力,白苏觉得,因为他是傅沥行,才特别有吸引力。
她才想起在楼下等着自己的哥哥,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
“哥,我…你再等等我,我有点事…”
那头,白敬然刚抽完一支烟,烦躁感隐隐压了下去,听见她还没打算下来,眉头又皱了起来,压着怒意,问道:“怎么了?”
“我…我来大姨妈了…你再等等我。”
“…”白敬然眉心一闪,低低的嗯了一声,“不急。”
挂了电话,她杵在玄关,抬眼,傅沥行坐在沙发上,一颗颗的剥开药板里的药,白苏看到那些药,忽然心酸。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眼尾有些红,低着声音问他:“你生病了?”
傅沥行拿着药板的手指微微收拢,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仿佛从胸腔挤出来的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白苏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转身去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放在他手边。
“坐下。”淡淡的两个字。
白苏的手指攥着旗袍的一侧,支支吾吾道:“我,我会弄脏沙发的,站着就行。”
傅沥行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用命令的口吻说:“脏掉就扔了,坐。”
白苏还不动,傅沥行一扣上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
一坐下,旗袍随着坐在的姿势往腿根方向移动了几寸,膝盖上的伤就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