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青筋绷得紧紧。
她是疯了吗?
这个澡,陆唯洗了一个小时。
手指的皮肤都发皱了。
冯妈在外面催了两次,直到第三次,陆唯才出来,她裹紧浴袍问冯妈:“安安醒了吗?”
“还没呢,还在睡。”
陆唯点点头,说:“冯妈你去忙吧,我吹吹头发。”
冯妈看了她几眼,确定她只是风尘仆仆回来赶着洗一个澡而已,这才离开。
陆唯吹干头发,走出自己的卧室,打开安安房间的门。
孩子床头还点着一盏小灯,她走过去,将灯拧暗,然后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搂进怀里。
一触碰到她香香软软的身子,陆唯的鼻腔酸酸胀胀的,到底给忍住,低头亲亲她肉乎乎的脸。
安安睡梦里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抱住。
陆唯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手指不断颤抖,她慢慢地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恍惚看见妈妈,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妈妈,又睡了过去。
她一夜未合眼,眼下抱着安安,过了一会儿也睡过去了。
——
傅远征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撑着手坐起来,拧着眉朝四周看,凝神也没听见任何的声音,起身,屋子里没有女人的身影,餍足后的极致空虚感骤然袭来。
满室的狼藉都在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那种久违的熟悉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按着眉心拿出手机给钟点阿姨和老教授打了电话,叫他们今天都不用过来了。
在沙发上坐了几秒,他起身到浴室冲澡,裹着浴袍出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侧脸线条冷峻。
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昨晚的失控,当身体契合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在敲击着他的灵魂,那种令他浑身血热的冲动。
到底什么什么?
他转过身正想拿起手机打一个电话出去,伸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抬眸看见落在沙发上斑驳的点点血迹。
傅远征的呼吸一沉,转身大步跨进房间换上衣服,拿出车钥匙出门。
却在刚走出房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
安安睡醒后,冯妈就进来帮她穿好衣服,将她带出去吃早饭。
陆唯一直睡到将近中午十一点。
她坐起来,却被疼痛撕扯得倒吸了一口气,五指紧紧掐着床单,和清早醒来时的感觉不同,这会儿才觉得痛得仿佛浑身都散了架。
那一幕幕再次袭来,她紧咬着下唇,拳头抵在眉心上,懊恼,恐惧,心痛,罪过…
她从没这样复杂过。
就在这时候,安安踮起脚尖开门进来——
“妈妈,傅叔叔的秘书阿姨来了。”
陆唯抬眼,顺着安安打开的门缝看出去,来的人是傅远征的秘书,陈秘书。
陈秘书微笑的对陆唯点了一下头,然后对安安说,“小朋友,我能和你妈妈说几句话吗?”
安安仰起小脑袋,脆生生道:“可以啊。”
陈秘书走进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
她走到床边,客客气气地对陆唯说明来意:“陆小姐,总裁早上接到美国那边的电话,傅先生病重,所以他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赶过去,这会儿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傅先生…
陆唯想起来,是傅远征的大哥,他病重了?
但陈秘书为什么要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赶过去。
结果等到陈秘书将东西交给她之后,陆唯的脸色变了变。
“这是总裁让我给您买的,他说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
陆唯看着那条药膏,手指一颤。
陈秘书刚起床就接到总裁的电话,平时清清冷冷的男人,吩咐事情的时候也很直接利索。
今天却沉吟了数秒,才开口问她:“女人受伤该用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