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门之时,管家便在老太君的耳边将昨日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过了,老太君原本以为府中发生的事情,只有昨日的事情,却不曾想,谢江突然对着自己口口声声的喊有冤,一时间老太君的心也拧了起来,而这二十多年前的冤屈,能给谢江的……老太君只想到了一个人。
拧了眉,老太君突然沉声追问:“老夫人呢?”。
管家立即回道:“老夫人昨日受了惊吓,眼下正在秋枫院李里呢”。
“抬过来吧”老太君话音淡淡,却让众人听得赫然一惊。
老太君说的是……抬过来?抬过来!
管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没动,老太君撇他一眼,又说:“顺便将武氏也一起抬了过来”。
“祖母……”谢逊明显惊愕,不明老太君这是何意。
老太君转眼看他:“今日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一并弄清楚吧,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们三番两次的折腾,趁着我现在精神头还算不错,有什么对错,都来好好掰扯掰扯清楚吧”。
一句话,老太君说得云淡风轻,好似是在与人商量明日该去哪里游玩一般,可是这些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敲打在谢逊的心口上头!
老太君居然不顾老夫人的身体,与谢武氏的伤势,竟然硬是让人将她们给抬了过来!
谢逊惊愕,似乎有些回不过神。
老太君微微拧眉,忽而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四郎呢?”。
谢邈回道:“四郎此刻是在将军府,昨日灼华回去之后,万俟将军震怒异常,不许谢府的人再入将军府半步,连四郎昨日为了请罪,也被罚在雨里站了许久……”提到昨日儿子的处境,谢邈想着家丁回来的禀报,谢邈这心里顿时不由得心疼起来,分明自己儿子什么都没有做,却偏要替别人起负荆请罪,那么大的雨,一直站到将近快二更了,才能进去,谢邈都不知道他如今是否病了,是否还好。
原本一事神色起伏不大的老太君,在听到这话之后,眼底的幽色果然便深了许多,她微微拧眉,扭头便朝吴嬷嬷吩咐:“你去将军府传话,让四郎且先回来一趟”。
吴嬷嬷点头应是,转身亲自出去。
待得吴嬷嬷离开之后,老太君眸光一扫屋里还跪在地上的谢江几人,这才抬手:“有什么话,你们先起来再说”。
谢江与谢蓝氏闻言相互搀扶起身。
老太君坐在上方,他垂下的眼,不再看向厅中任何一人,只盯着桌上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悠悠说道:“我们谢府,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却没有那高的门户之见,也没有旁人府中那般的诸多规矩,因此我也是多年都不曾管家了,不过……”老太君垂下的双眼微眯:“这些年来,我虽不管事,但你们也别将我当做老糊涂随意打发随意糊弄!!”才说着,老太君猛然甩袖,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拂了下去,茶水飞溅出来,杯子落地,发出的清楚声响,硬生生地让屋内的三人都是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