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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6)(1 / 2)

照以往,千山月绝对要挨一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荼弥这次温柔以待,在他落地的地上铺了一团蛛丝结成的小蒲团。

可能是魇山那半年的记忆太过深刻,明明不疼,千山月任是觉出一丝疼痛来。

他四肢摊开仰躺在蒲团上,嘴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

哇哇哇阿离救我,有人欺负我,呜呜呜阿离

顾沉戈交给荼弥的任务是,管住千山月。

荼弥怎会不知顾沉戈打的是什么主意。

管束千山月比带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婴儿还要吃力,可他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与千山月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千山月的脾气,早在千山月回来前,他就在房中各处贴上了能屏蔽声音的符咒。顾沉戈说过,晏离舟为了安静,将自己的五感封印了一半,这些符咒足够对付晏离舟了。

千山月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饶是隔了两个房间的晏离舟也听不到他的叫嚷声。

千山月不像凡人小孩,哄或者不哄他都能哭上整整一夜且不停歇的,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受欺负,委屈了,在他没有发泄完前,他的眼泪是不会停止的。

幸亏他是一把剑,不然照他这种哭法,那双眼睛早就瞎了。

荼弥面无表情坐回矮凳上,他闭上眼睛默念佛经,额上的戒疤比桌前的烛火还要明亮。

烛火跳动了几十下,半个时辰后,千山月依旧保持着乌龟仰躺的姿势,四肢倒是不扑腾了,只眼泪还在哗啦啦地流,嘴里一直在嘀咕着

臭和尚,我总有一天要宰了你!

呜呜,阿离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吗,呜呜呜

千山月睁着哭肿的红色双眼,委屈地看向荼弥。

臭和尚,都不来哄哄人,换做阿离,早就在他哭的时候就过来哄他了。

越想越委屈,千山月小嘴一张,准备开始自己的嚎哭大法,荼弥像是早预料到了他的打算,在他张口的瞬间,一团软乎黏腻的蛛丝就钻入他的口中。

唔,你个混千山月的全身被蛛丝包成一个蚕蛹,只留下一双眼睛没被包住。

荼弥跳下矮凳,将地上的小蚕蛹轻松抱起,他将千山月放在床榻上,冷淡道:你再敢哭,你就做好永远待在这里面的打算。

千山月眨眨眼睛,眼泪瞬间止住,他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给荼弥传递讯号。

我不哭了,你快点放开我,求求你了。

荼弥装作没看到,转身往矮凳上一坐,又开始新一轮的打坐了。

千山月在床上不停扭动,这小和尚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他根本挣脱不了荼弥的蛛丝。

他侧躺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看着荼弥,他听话的不再哭泣,一边咒骂荼弥,一边盯着人家盯睡着了。

晏离舟昨夜睡得比较早,顾沉戈没有去打扰他。

他现在的修为不及晏离舟,无法像无漾一样抹除晏离舟的记忆接近晏离舟。

来日方长,没有别人阻挠,他可以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攻克晏离舟。

晏离舟已经全身心的信赖他了,比起得到晏离舟的身体,得到晏离舟的心才是关键,让晏离舟主动拥抱自己,才是他想要的。

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控制不住想念晏离舟的体温,无漾做的确实太过火了,他不仅从身心折磨了晏离舟,还逼出自己对晏离舟的欲/念。

顾沉戈住在晏离舟的隔壁,他特意将床榻挪了一个位置,与晏离舟的床榻只有一墙之隔。

今夜无星,窗外满是霜雪的影子,天地一片白芒,将这黑夜添上了几笔寂寥的色彩。

黑夜能包容一切黑暗,也能诞生许多怪异的事情。

数九寒冬,窗棂结满的冰凌被房内陡然攀升的温度给暖化。

顾沉戈在墙上施了一个结界,隔壁的晏离舟听不到他这边的动静,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

他手中捏着几枚珠子,珠子被他的大掌捏碎,弥散的烟雾包裹中,竟全是晏离舟的影子。

师尊师尊顾沉戈沉溺在虚幻又真实的梦境中,他快要被各种模样的晏离舟给烫化了。

喘息声渐渐停歇,顾沉戈全身汗湿,他用额头抵着墙面,他能听到晏离舟轻而缓慢的呼吸声,他抱着从随身乾坤袋中取出来的晏离舟的衣物,仔细嗅闻那上面清淡的雪松味道。

师尊。顾沉戈双眸微敛,却无法阻挡他眸中满满的欲/望与对那个人的爱恋,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染上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颜色。

黑暗中,顾沉戈发出低低的笑声,这声音中含着几丝自嘲与渴望。

如果晏离舟现在闯入他的房中,晏离舟一定会震惊,他的好徒儿竟敢私自抱着他的衣服自/渎。

晏离舟那个无知无觉的笨蛋才不会随意闯入他的房间,于是,顾沉戈又升起了另一个想法,他想不管不顾撤去墙上的结界,让晏离舟知晓,他的好徒弟在一墙之隔外做着怎样肮脏的事情。

好想能真实触摸他的师尊。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没有阻碍,尽情地触碰晏离舟呢?

他是活在阴暗中肮脏不堪的虫子,他有的只是表面光鲜,他情愿堕落。

他渴望将晏离舟抱进怀中,带着他一起坠入无边的欲/望深渊。

卯时刚过,晏离舟便睁开了眼,他罕见地起了个大早。

顾沉戈像是有感应般,在他睡醒半刻钟后就推开了房门。

顾沉戈可以随意进出晏离舟的房门,他无需敲门,这是晏离舟特许的。

顾沉戈将水盆放在了盥洗架上,晏离舟早就端正坐在床前,他手里捧着从顾沉戈那里没收来的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只要话本的主人公不是他,他看的比谁都欢。在这枯燥乏味的地方待太久,他唯一的乐趣也就是这些小说了。

顾沉戈拧干巾帕,蹲下身替晏离舟擦脸,他用视线与隔着巾帕的指尖描摹晏离舟的每一寸,晏离舟毫无察觉自己被一只野兽盯上了,他似是读到一处有趣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点笑意。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顾沉戈的指腹擦过他的下巴,晏离舟的注意力立刻从书中转移,问完后,眉头下意识就皱起。

昨夜睡得不太安稳。说这话的时候,顾沉戈的心思又飘到了昨夜那旖旎的幻境中,他确实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晏离舟的身影。

晏离舟:你做噩梦了?

顾沉戈:弟子睡前忘记将窗户关上了。

晏离舟指责道:这你都会忘记?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顾沉戈可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怎么连这最基本的小事都能忘记,他是有心事?

顾沉戈:弟子下次会注意的。

晏离舟扔下手中书本,起身抓着他走到盥洗架前。

铜盆里的水还干净,他不由分说就将顾沉戈的手按进热水中。

往常都是晏离舟从顾沉戈这里汲取温度,这破例的第一次,直把顾沉戈的心都烫化了。

晏离舟的手并不温暖,却让顾沉戈觉得,晏离舟比昨夜幻境中的还要滚烫。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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