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丫鬟这样说,老夫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喃喃自语道:“居然走了……”
见此,竹春只好在一旁打着圆场:“老夫人,您瞧,二小姐也并非您想的那样。兴许她只是想对自己的祖母尽一点孝道,这有什么错呢?要是为了讨赏,估计这会儿也不会离开了,您说呢?”
老夫人摸索着手里完好的族谱,思索了好半天才说:“难道的确是我过于偏见了?”
“老夫人这不是偏见,想来二小姐自幼不在府上,难得与老夫人亲近。且过了十几年才回来,难免会让人怀疑其用意,甚至会为大人带来不好的名声。”竹春给老夫人揉着肩。
老夫人像是被竹春说出了心声一般,连连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啊……”
竹春缓了缓,又说:“可奴婢打小跟在老夫人身边,如今老夫人虽眼睛看不大清了,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咱们这丞相府上的几位大小姐,的确是从小养尊处优,生在您老人家身边的,可能做像二小姐这样不娇嗔,又有心的,恐怕也没谁了吧。”
思来想去,老夫人也赞同的说:“是啊,别说是那丫头,云锦作为相府的嫡女,也从未做过这些事,就连那大房,终日嘴上嘘寒问暖,送这送那,也没有给我端过一碗药来。”
“对了,二小姐送来的药还在呢,老夫人要不要试试?您不是说,最近的几服药似乎都没怎么见效吗?”竹春提醒说。
老夫人却摇摇头说:“药就算了,那小丫头才几岁,哪懂什么药理,她这份心我记下就是了。”
“那药呢?”竹春问。
老夫人称:“拿去倒了吧。”
竹春也没再劝,毕竟她与云思素不相识,之所以愿意在老夫人面前替她说话,一方面是看不惯这府上的几房夫人小姐娇惯欺人,另一方面自然也有自己的缘故。老夫人虽上了年纪,可头脑却一点也不糊涂,要是竹春一直絮叨着二姑娘的好,反而会引起老夫人的反感,也所为是点到即可。
而竹春在相府多年,又自幼服侍在老夫人左右,见过的嘴脸数不胜数,当她看见云思的时候,就知道那姑娘绝非是愚钝险恶之人。
竹春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将药罐里的药倒掉之后,又吩咐人把药罐送还给云思。
屋内,丫鬟捧着药罐送过来,如月在一旁有些高兴的说:“老夫人都喝光了?”
云思瞧了药罐一眼,看着挂在内壁上,没有一点残余的药渣,摇了摇头:“没,都倒掉了。”
“小姐怎么知道?”如月问。
云思解释说:“如果是喝掉的,这内壁上必然会沾上余下的药渣,只要倒掉的,才会顺着汤水将药渣倒个一干二净。”
如月闻言有些泄气:“那小姐岂不是白白熬了一个时辰……要奴婢说,老夫人不领小姐的情,小姐也尽了心意,这事儿就算了!”
云思却笑着摇了摇头:“可不能就这样算了,竹春姑姑已经告诉我明日继续去送药了。”
“什么?竹春姑姑何时告诉的小姐?”如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思。
“你猜猜?”云思拖着下巴,有趣的看着如月。
如月鼓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是不是因为……如果老夫人不想让小姐再送药过去了,竹春姑姑也不会特地叫人把药罐子还回来?竹春姑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鼓励小姐继续给老夫人送药,老夫人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抵触小姐了?奴婢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