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安首领正一剑将最后一名骑兵从马背上砍翻下来,见云雪飞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便策马奔了过去。李秋月见状,不容她多想,手持流风回雪剑也跟着从上面跳了下来。
跳下来后,她才知道战况之惨烈!地面如山的尸体和到处散落的断肢残骸全部浸泡在血水里,空气中全是血腥味和恶臭味的交织。还有几个人头颅没有完全砍落,头皮还连在脖子上,将死未死,深刻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用剑极为同情地解决了他们,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不再有皮肉痛苦和战争。
那东安首领见是云雪飞,便漠然地从马背上跳下来,举手示意他身边的将士离开。于是二人立足在尸山血海上,双剑相向。几个交手后,云雪飞虽然浑身是伤,又在登仙楼消耗不少精力,却越挫越勇。忽见他大吼一声,凌空而起,单膝弯曲,做压顶之势朝东安首领压来,同时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天灵盖。
东安首领显然没料到他身受重伤,还能这么顽强英勇,当即就地一滚躲过他这一剑,饶是如此,他的手臂也被刺了一剑。云雪飞乘胜追击,将握剑的姿势由单手改成双手,做劈剑朝东安首领砍去。这一剑若是换做旁人,头颅就被斩下来了。只见那剑在靠近东安首领头顶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气场将剑震开了。
那是王者之气!
天命帝王都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护体,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这种气场,连神仙都要敬。
当云雪飞见到这种气场时,豁然明白,怪不得同他如何打斗,他都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可谓不死之身。他是新一代即将上位的君主,周围有强大的气场保护着他 ,他就如东方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
取代乐郡国开创新朝代的新一代国主非他莫属!
“丁春秋,东安干旱受灾,国主拨了不少赈灾银子到东安,你作为东安城的父母官,为何还要挑唆百姓离乡背井,到临安城闹事?”
云雪飞冷声道,执剑立于身后。纵然知道无法挽回的结果,他还想再做最后的挽救。
“哈哈哈,果真是好笑!” 丁春秋仰天大笑,虽然是笑,但声音却是透着无边的凄凉。“国主拨下来的那点银两,经过那些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到达我们东安还有多少残渣?根本连百姓最基本的粮食都不够买,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宣扬国主是多么的爱国爱民!呸!”
云雪飞脸色一阵红,赖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朝廷之中的确是有些贪官,我也是正在做这方面的努力,希望国主清君侧,重贤臣,造福天下百姓。” 然后又指着脚下成堆的尸体,恼怒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子民,却让他们惨死异乡,尸骨不得安息!”
丁春秋毫不示弱,避重就轻地说道:“清君侧?朝廷的腐朽懦弱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来,皇室贵族就像吸血虫一样压迫,掠夺老百姓的财富,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他们虽然活着,却比死更痛苦!太子殿下,你是皇室贵族,自然是向着朝廷代表国主,我不过是顺天道,集民心,让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这有何错?”
“太子殿下?”
当时李秋月正在一剑结果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全身血肉模糊,几乎只剩半截身子,肠肚流了满地。他双目斜视李秋月手里的剑,嘴巴一张一合,她知道,他是想要一个痛快。于是闭上眼睛,将剑插进他的胸膛,终于,他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极为安详,满足。
她听闻此言心里一惊,收了手里的剑,目光锁定在云雪飞身上,他是当今太子?这边云雪飞也不否认,直接说道:“你若是带兵退出临安城,我将请求国主册封你为定西王,管辖十二个州县;保证让你和东安百姓安全回到东安,并且发放一百万两白银用做安家赈灾,同时减免东安十年赋税,”
丁春秋将剑收入剑鞘,极为轻蔑地说道:“攻临安城如破竹之势,我岂非稀罕定西王!再说,我岂能再相信你们?国主将我的娘子和其他将士的家属强行关在城内以此来胁迫我,我丁春秋岂是好糊弄的人?”
云雪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到底,你勾结魔族在临安城制造混乱!”
丁春秋不吭声,忽然命令部队撤出城门,并在城外三里路的地方驻扎。
东安人的忽然撤退,原本希望破灭的将领们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们都认为,是太子殿下的勇气和神威救了乐郡国,迫使叛将丁春秋作出让步。丁春秋马上就要撤出临安城回他的东安,做他的定西王,临安城又会和以前一样,繁华,富足,奢靡。
只有云雪飞知道,丁春秋一定是在等什么。乐郡国,已经没落了!
明月似霜,孤独而冷清地挂在上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雪,整个大地如白昼一样明亮。
李秋月走在路上,云雪飞追了她好几条街,她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或许他怕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后自卑,或许他认为根本没有必须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这一次他受这么严重的伤,她甚至连瞧都没瞧一眼,更不用说关心他的伤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