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宋阮郎心里说不清的一阵畅快,顺理成章地将梅娘接到东院。
放下盼哥,梅娘坐在床里,细白的手掌轻轻在孩子身上拍抚。
宋阮郎解衣躺下,说了声:“睡吧”
梅娘抬起头看她,眼里水意盎然,过了会才慢慢侧躺向里。
宋阮郎累了一天,刚沾枕头就睡着了,夜里听到耳边低低微声,朦胧睁眼,才发现梅娘哭了。
梅娘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出声哭声就像溺水那样煎熬。
宋阮郎转身从后面抱住她,像她哄盼哥那样柔声拍她:“小孩子生病在所难免,梅姐姐不必过分自责。”
被子里的啜泣声立即停止,梅娘身子像拉满的弓绷紧。宋阮郎听不到哭声,没一会就睡着了。
梅娘望着腰上的手,熬了一夜没合眼。
次日,梅娘没吃早膳就回了南院,宋阮郎留不住就任由她回去了。
后来早膳时忽然想起盼哥的药没拿,就亲自送到南院,岂料刚进院就听到二舅母的斥责声,说些个抛头露面的话。
“给二舅母请安。”
这一声她喊得响亮,让庭堂里的叁个女人都听得很清楚,沉氏立即变了副嘴脸,笑着起身。
“东家怎么有空过来,快,还没用过早饭吧?”
宋阮郎阔步过去,望向站着的梅娘:“表嫂怎么站着啊?”
沉氏最怕家仇外扬,听此,立即伸手招呼着梅娘:“没站着啊,梅娘快坐下吃饭。”
宋阮郎把药放在桌上:“已经在东院吃过了,这是盼哥的药,昨夜本想送表嫂回来,但是叫了半天门没开,总不能在雨地里淋着。”
沉氏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多谢东家了。”
“不谢,那我就先走了,二舅母勿送。”
宋阮郎自幼就不喜欢到南院去,匆匆说了两句话踏步离开堂屋,刚走院子里就看见望娣蹲着自己玩,拍了满手的泥巴。
她眼尖认出了她手里的糖袋子,心里大约明了盼哥那日为何来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