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蓝如晦就看着这位杜宗主以一种熟练到发指的手法,迅速地画了许多符,他指尖符笔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画出一道道符箓。
在这久久未见的透明澄澈天空下,这些符箓上的光华熠熠夺目,蓝如晦几乎被这熟极而流几近眩目的符艺给彻底征服,纵是在他那位几乎以符道结婴、号称修真界数千年以降的至交——符道第一天才赫连远身上,他也从未见识过这样恐怖的技巧。
不过眨眼间,这些符箓悉数备齐,符笔一扬,九个一组,齐齐奔向那些一尺见方的古怪法器。
蓝如晦:……
这TMD居然全部是水、镜、阵!!!
杜子腾却是还在嘀咕:“真是傻叉了,应该多个视角抓拍才好剪辑啊!”
在他一个个点着这些古怪的小法器:“一、二、……十,好了,编号都有了!航拍无人机,出发!”
这十个小法器便载着各自的水镜阵飞速奔向四周,显然是完成主人要求多角度抓拍的要求去了。
只留下蓝如晦在原地久久无语。
修真界前所未见的分合自由的法器,修真界中能够超越符道第一人赫连远的画符技艺……居然最后都是为了录制什么大场面?说出去,谁信,谁信,谁信!!!
生平第一次,号称口风如刀的蓝如晦竟也有种难以言表的憋屈。
而做完这一切,杜子腾才好似放下一段最重要的心事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蓝如晦身旁,自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酒壶,惬意地啜饮了一口禾禾酒,眯着眼睛看着那纯净无暇的天际:“这天……可真蓝啊……还是这个色儿好看!”
蓝如晦抬头仰望天际,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空一般,晴阳若画,碧空如洗,美丽得如诗如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能再看到这样的天空了。
然后转头看向杜子腾:“还有吗?”
杜子腾:?
“酒。”蓝如晦挑眉道。
杜子腾一怔之后,随即哈哈一笑,抛过一瓶酒,晴空之下,杀场震天,明明是一副恢弘宏大的史诗画面,却偏偏有这样两个人在高空上自顾自地豪饮,似是置身事外,可那痛饮之中,却是仿佛为生平最得意、最欢喜之事而酣畅淋漓。
同样是高空之上,夏侯煜明、公羊炎光、云寒仙子看着面前这位与过去一样、却似乎又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修士,心中感慨万千。
“萧道友,一别经年,能再见到你真是再好不过。”终究是儒雅的公羊炎光先开了口,这番话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假。
萧辰看着这三位元婴修士,亦有恍如隔世之感,上一次见面之时,还是云横峰上,师尊为他开星耀宫之时,彼时的他,还是修真界中崛起的后起之秀,上有师尊门派庇佑,下有云横峰万众相拥,转眼间,先是污名加身,然后是山门不幸……
如今回望,犹如大梦一场。世事变幻无过于此。
可于如今的萧辰而言,心境却是平静得难起波澜:“公羊山长,夏侯掌门、云庄主,别来无恙。”
夏侯煜明看着这样气息深不可测的萧辰,全然不知在横霄剑派消失的这段时日里,萧辰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明明原本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现在却连他们这几个元婴都看不出深浅。
至于底下那些弟子……三位元婴在横霄剑派初初出现之时,还以为是云横峰真的又回来,但他们方才已经看得清楚明白,那些弟子……不过数个金丹领头,为数最多的却还是炼气、筑基,哪里是昔日云横峰的架势。
可是,能以这样修为的弟子劈出那样的剑气、凝出那样的剑意,他们三人于横霄剑派相交甚久,亦知之甚深,根本从来未曾听过云横峰有除了横霄剑阵之外的阵法绝学,如果不意外,恐怕横霄剑派中又多了一门绝学。
若这一切都是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所为……哪怕是有重重奇遇支撑,即使云横峰真的永远消失在了那空间裂缝中,重建之日亦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