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夜非墨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她身边。
如果他不肯说,她就不问。
如果他不敢对她露脸,她就不强迫。
她只希望,这就是那个令她念想最深的男人。
腿上伤口包扎好了,云轻歌身上的哑穴才被解开,“能把我眼前的布弄掉吗?”
“饿不饿?”他答非所问。
“有点。”云轻歌也老实地回答了一句。
耳边传来了一点窸窣声,云轻歌只感觉眼前一亮,身边的男人替她把裤腿放下,他起身走了。
云轻歌没叫住他,反而是说:“你注意安全。”
走至山洞口的男人脚步骤然一顿,但什么都没有说。
待男人走远了,黑猫又一溜烟窜了回来。
“主人。”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黑猫眨了眨眼,点点头。
一听黑猫看见了男人的脸,云轻歌忽然激动了,“是不是夜非墨?”
果然,这只猫没有白养!
但,令她失望了。
黑猫摇头。
“他不是大反派,跟大反派长得一点都不像哦,只是也不丑啊,干什么非得遮遮掩掩的,真奇怪。”
“你确定?”云轻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
她眼眸一暗。
希望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除了夜非墨,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会愿意陪着她一同跳下山崖了。
虽然当时这男人说下面是河水。
“主人,我觉得这种事情啊,还是要让小主人去打探。”
“难道我就没有魅力?”
“您……您有魅力。”
云轻歌眯眸,“也许是易容的?”
“我瞧着不像,易容干什么还非得遮遮掩掩的呀。用那张易容的脸不就好了嘛。”
是啊……
黑猫说的很对。
云轻歌垂下头,有些受挫。
夜非墨死了五年,她却每次都在告诉自己,男人可能还活在某一处。
之前可以自欺欺人,现在却无法。
因为……
男人太像了。
“主人,只要这个男人还在你的身边,你想怎么试探都行啊,完全不用担心。”
“嗯……”她只是怕这男人刀枪不入。
洞口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见高大的男人已经入了洞内,她的眼神略带几分复杂。
“只有鱼,明日你的腿若好些,我带你回去。”
“那些黑袍人呢?”
“我杀了。”
“……”好,很好,非常适合他的回答风格。
云轻歌抿了抿唇,问:“你是用我来引出这些黑袍人的吧?你跟他们有仇吧?你……”
“你想多了,他们并不认识我。”
“……你杀他们杀的这么干脆。”
“确实有仇。不过,与你无关。你寻万灵,你想报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解决了他们也等于帮我解决了敌人,太后娘娘还有何问题?”
“哦,没有了。”云轻歌在心底轻轻切了一声。
她忽然又看向他的脸,这张碍事的黑布,越看越愁人。
“无公子,你是不是很自卑?不然干什么不敢把真面目露出?”
“娘娘管的有点多。”
云轻歌索性不说话了。
她说一句,他就怼一句。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从头到尾都十分不悦,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将烤好的鱼递给了她。
云轻歌两只手都裹着药,她只能艰难地去取,但男人又不放手了。
“干什么?”她见他拿着不松,恼怒地问。
“我喂你。”
他看了一眼她被绑成粽子似的手,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挨着她坐下。
云轻歌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想嗅出他身上是否有熟悉的味道。
忽然,鱼肉被男人掰下递到了她的嘴边。
云轻歌略微尴尬地回过神来,然后将鱼肉吞下。
男人竟然细心地替她把鱼刺都取下了。
这细节,落在她眼里,反而令她的心底掠过一丝苦涩。
如果夜非墨没死,她会怨怪他嘛?
会吧?
不知不觉,眼前竟然有些泪眼模糊了。
一滴热泪洒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有些滚烫,也惊了男人。
“你哭什么?”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云轻歌一双眸子泛着红意,盯着他眼底明显漾开的慌乱情绪,抿唇说:“想起我男人了。”
他:“……”
“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他。”
明明是试探的语调,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他眉心一跳,故作镇定地道:“看你确实是思念过度。”
“不是,我可是个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