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眺的手渐渐轻柔,抹开一点点薄薄的灰尘,放下了素描本时,他看到一张合照。
相框中放在一个开窗纸盒中,谢眺拉开盒盖,仔细端详起来。照片上是一片户外草地,树下立了两对男女,一对是齐家父母,另一对谢眺不大认得,画面中阳光正好,少男少女都展露出快意的笑容。
少年正风流。
谢眺叹了一口气,将相框放回盒子中,微一用力,却卡着怎么也放不回去,谢眺微一用力还发出纸盒摩擦的声音,他有些不解,翻过来一看,里头掉下了一张小卡片。
娟秀的字迹写的好像是俄文,谢眺不大懂,这张小卡片夹在后面,有那么一些些不寻常的地方时缺了一般,似乎是被谁从中间撕开了,缺了一半,留了一半。
晚上吃过饭,谢眺拉着齐衡之到房间里,他献宝一样,拉开了一个箱子。
齐衡之沉默了,看着谢眺小声地说着:“我…征得爷爷的同意,他说可以整理一些东西,给你和你的兄妹,如果你们想念亲人,至少有什么可以留个念想。”
不知道该说说什么,齐衡之眼睛里水盈盈的,被谢眺这一番弄得鼻头一酸,谢眺又怎么能看着齐衡之这样呢,他忙搂住齐衡之的脖子,暖融融的羊毛衫蹭在齐衡之的脸上。
“不要难受了,我们一起看看可以吗。”
“嗯。”
齐衡之咽下那阵波动,好一会才平复,静谧的夜晚中,他们就在房间中翻看婴祺留下的旧物,齐衡之指着那张照片,给谢眺讲着。
“你看,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肖阿姨,她就是雅麟的母亲。旁边是雅麟的父亲方叔叔,你还记得吗,婚礼上那个坐轮椅的叔叔,就是他。”
“嗯嗯。”
“说起来小婉阿姨和方叔叔一直是我爸妈的朋友。方叔叔大他们一年级,当时是三年级。这是快毕业时,留下的照片。”
“他们很好。”
他们很好,在天国也会很好的,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吗。
谢眺看着齐衡之,眼中饱含爱意却不言片语。
可齐衡之懂的。
他懂谢眺的爱意,并且张开了怀抱,将他紧紧地搂在身体里,仿佛要将他嵌进身体里。
齐衡之陪谢眺把箱子收到一边,“眺~”
谢眺吓了一跳,一脸错愕地看着齐衡之。这是齐衡之第一次叫他单名。
齐衡之乘胜追击:“眺儿~”
带着北都的儿化音,话语中满满都是亲昵感,更可笑的是齐衡之模仿的是北都早些年街上的二流子,一句“眺儿”叫得流氓气十足,逗得谢眺满脸通红,不知道该回一句“诶!”还是该不理他的作妖。
齐衡之看他咬着牙小脸通红,笑着过来搂他,谢眺微微一挣扎,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就听到齐衡之对他说:“过几天,有一场阅兵,爷爷受邀出席,我和锦之要陪着一块过去。”
俄国是雄踞北境的军事大国,近百年革命立国,许是政治上一些考量,今年计划举办的全军阅兵,还会在之后的两个月与边境四国进行联合军演,代号荣光。似乎要大肆展示这个巨人自立百年以来的荣光。特别是各国政治版军事版的新闻,已经与半年前就热议这个世纪军演。
而作为检阅军队,展示国防实力的阅兵庆典,更是邀请到了诸多社会精英,到时候列席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