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悔了。”林笙像是莫名踩到了她讨厌的点,她脸色瞬间变了,冷哼了一声,用了力挣开他,“我现在就后悔了,滚。”
她扯过浴巾出了浴室,呼呼吹着头发。林笙走过来想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又被她甩开。
单黎在他面前大部分时候脾气软得不像话,有撒娇,有佯怒,但像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气好像是第一次,他如何道歉她也如充耳不闻,吹干了头发便出了房间,随便开了间客房,反锁上门睡觉去了。
她关门前对着林笙吼了一句不许进来,林笙想跟她说什么,门当着他的面甩上了,一声巨响。
……
单黎进了房间就后悔了。
这个房间铺好了床单,但她找遍房间却没发现一床被子。
她开了暖空调,把被单掀过一半,睁眼到了凌晨四点也没睡着。喉咙痛得像是有火在燎,她决定下楼喝杯水冷静冷静。而她拧开了房门锁,推开门去,一股烟味呛得她咳出了声,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走廊的灯全关了,唯一的光点是林笙指间燃烧的烟。他一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从烟盒里取出烟,点燃却不吸食,只看着烟头在黑暗中微微闪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边散了一地烟头,神情疲倦,精神近乎萎靡,看她开门,朝她勾了勾嘴角,嘴唇开合,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
她视而不见,准备先去拿水,却被他虚虚抓住了手。
“想好了?”她停下,斜斜靠在了墙上,“谈谈?”
他点头。
两人对视着,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低声重复:“对不起。”
“所以你的想法呢?”她听他道歉就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强忍喉咙的不适,皱着眉问他。
“看你。”他掐熄了指间的烟,扔了烟头,又点上了一支新的,“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你之前给的假设我都不想要。”她摇头,“太极端了,我不喜欢。”
“那……?”
她歪了一下脑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亲妈给我留的遗产,足够支撑我没有压力的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现在加你一个也没有问题。”
“但是,那是你……”
她打断:“我们不管是什么关系,我妈不就是你妈吗?分你一半,我想她应该没有意见。”
他知道她在偷换概念,刚要开口,又听她问:“你知道结婚是为了什么吗?你知道同性婚姻为什么想要法律的认可吗?”
结婚在他这里好像是一个带点浪漫因素的永久性承诺,但在她那里不是。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有法律做自己的保障,在涉及财产、涉及自己后半生或涉及后代的问题里有法可依。有些东西,婚前婚后就是两种关系。”
她说,她只说一次,要他听好。
“我以前想让自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印在户口本的前后两页,现在想想,无所谓了,是你就好。所以不管你爸妈同不同意,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怎么想。”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签一份赠与合同,把我继承到的所有动产不动产都分你一半。”
他摇头:“不用。”
她之前说的理性,却倒也保留了理想化的一面:“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我可以无条件把我拥有的分享给你,不去顾虑别的。你要是半途反悔,办好了手续就卷铺盖走人,我差不多就是人财两空了。”
她没心没肺的笑出声,仿佛这是个很好笑的比喻,林笙却笑不出来,神色恍惚点头:“我知道了。”
他拖着她的手,慢慢站起来,“走吧,该睡觉了。”
她想起自己还要喝水,反拉着他往下走:“今晚我真的很生气,但我不想再听你道歉了。”
“所以……?”他不明就里被他牵着走。
“下周生日,我要好多份生日礼物。”她恨恨踮脚,在他脸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