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刘远震惊了一小下。
“有事耽搁了吗?”顾珩问。
“没什么事。”刘远赶紧道,“做的什么吃的?”
“哦……”顾珩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炖了点稀饭。”
刘远点点头,翻开被子起身,发现沙发旁已经摆好了一双拖鞋。他穿上去卫生间了洗漱一番,终于清醒了一点,接着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高压锅刺啦啦的冒着白色蒸汽,顶得锅盖上下起伏,咣啷啷响,满屋子充斥着白粥香气。
他走到顾珩旁,往锅里看了两眼,装作不经意道:“我昨天说什么了吗?”
“嗯?”
“我说,我昨天喝多了,没乱说话吧?”
“……没有。”顾珩淡淡道,拿着抹布打开锅盖。
“那我现在跟你说。”刘远语气平稳坚定,“希望你还是能考虑一下和我重新开始。”
咣啷一声,顾珩手没拿稳,锅盖滑在了案台上。
“小心。”刘远上前问,“烫着手没?”
顾珩摇摇头,重新拿起铁勺,默默搅弄锅里的稀饭。
刘远随手拿了块抹布,帮他擦了擦案台,又问:“你听到没有?”
顾珩蹙着眉不说话了,敛气屏息,表情颇有些愠怒。刘远一怔,凑过去弯下腰观察看他的脸,见他把头一瞥,便重新直起身,疑惑道:“……奇怪了,你这幅表情,好像我欠了你很多东西。”
“你没有欠我。”顾珩语调没有起伏道,从壁橱里拿出一支白瓷碗盛粥,“不要再问我了这种话了,吃完饭,你赶紧回去吧。”
“那……吃饭吧。”刘远搓搓手,端着碗去了客厅。
几碟小菜上了桌,两人并肩坐着喝稀饭,刘远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把一大碗稀饭喝得精光,又把面前一碟小菜吃得干干净净,之后非常自然地把空碗递给了顾珩,顾珩下意识接了过来,俩人心底都惊了一跳,这种曾经一起生活而养成的默契出现得不太合适宜,于是各自沉默无言。
吃完饭刘远没有要走的意思,踱着步子在客厅打电话,顾珩坐在小板凳上吃手撕面包,抬着眼睛看他一圈圈走来走去。
“我都说了,他们让我改,我没办法,投资方的意见太强烈,我去了就是撞枪口上。”
“是,是啊,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姓陈的挖我墙角这事儿我上哪儿说理去?”
“我三年就培养这么一个还算满意的工程师,他说签走就签走了……”
“得了吧,嗨,以后也别指望别人了。”刘远手一挥,准备挂电话,听那边又说了点什么,笑道:“我在哪儿?你觉得我在哪儿?”
“呵,你还真神了……是啊,值得恭喜,那我先挂了。”
顾珩面无表情地撇过头,懒得搭理他这些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