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的上空除了军事飞艇,贵族的飞行器都很少见呢!”
“真不愧是皇家飞行器,速度可真快!”
……
地面,北区十字形主干道一家中型店铺门前,两个气喘吁吁的少年正推着两个半人高的箱子越来越近,听到周围满是敬畏的议论,也纷纷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束闪电般划过的条形金色光泽。
“生活在中心区域的人就好了,别说飞行器,就是皇子殿下和公主都能看到吧!”其中那个浓眉大眼、衣着简朴的少年羡慕的说。
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小男孩摇了摇头,十分务实的指出:“瞿征,中心区域里生活的都是贵族、觉醒者和特殊贡献的人。我们这样的就是卖身为奴都不一定能进去,还可能被送回北区做苦力奴。”
瞿征先是一愣,随后咧开嘴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不过锦堂,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爸爸说,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搬去南区了。”
瞿征笑的一脸憧憬,在北区,只要是持有绿色晶卡的平民,最大的希望就是搬离北区,哪怕进不了东西二区,去种植园集中的南区都是天与地的区别。
被称为锦堂的小男孩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本该白净的脸颊还沾了灰尘,听到好友的话,高兴的连连点头:“太好了瞿征,你们离开这里,云姐姐就不用怕那个谭宿了。”
“嗯,就是因为这个,爸爸妈妈才会想尽办法去南区的。不过我走了以后,你可一定要离沈浩浩他们远一点,别再给他们欺负了!”瞿征愤恨的握紧拳头。
锦堂小大人似的安抚:“别担心,他们现在都听说了我大哥是战士,不敢过分的。”
“你不懂,他现在当面不敢使坏,背地里不知道多妒忌呢。要是让你大哥过来一次就好了,沈浩浩他们肯定不敢再欺负你,就是卫师傅都不敢挑刺,他整天指使你干这么重的活,最过分!”瞿征不放心的叮嘱,沈浩浩他们都是坏孩子,瞿征也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把锦堂哥哥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不行啊,我是偷偷过来的,要是被大哥知道,我这份工都做不成了。”锦堂皱起眉。
“我看你就是想学药剂,其实你家里既然有觉醒者,应该不用你补贴家用吧。”瞿征不赞同的说,歪了歪头打量着瘦弱的好伙伴,忽然迟疑的提议:“要不,我和妈妈说一声,帮你也在南区找份工,两个区离得远,平时一两个月回来一次就可以了,晚上就和我挤一挤。你要学药剂,南区的药剂店铺更多,你说呢,锦堂?”
锦堂一听,却又暗淡了下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不行的,瞿征。我母亲是解除奴隶身份的平民,我在之后出身,拿的却还是银灰色的晶卡,和你们不一样,一旦出了北区,只有大贵族名下的产业才能雇佣我们,更不可以拥有私宅。”
帝国等级森严,以颜色划分的身份等级晶卡,从代表皇室的黑色、贵族的紫色和蓝色、平民的青色和绿色,还有奴隶身份的灰色,从出身就注定了绝大多数人的权力地位。想改变命运,除了觉醒,也只有军功或者皇室大贵族的恩裳是例外。然而,即使是解除了奴隶身份,他们的生活依然受到种种的限制和不公。
瞿征愣住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锦堂家里明明有个觉醒战士,却一直留在北区的原因了。他和锦堂一起,把沉重的箱子交给百药阁后仓库的管事。结算完,瞿征拉着锦堂走出了百药阁,打算送好友先回家。
锦堂看到瞿征一直不说话,眨巴了下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很小的小盒子递给瞿征:“对了,我哥哥结婚了,这个礼物送给你。”
瞿征傻傻的接过盒子,愣愣的问:“咦,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你嫂子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看,才会让你大哥看中?”
锦堂原本还有点愧疚,听到瞿征的问话,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收敛,大眼睛里闪过难过。
“很好看。”锦堂低声的肯定,然后含糊的解释了原因:“之前哥哥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五天前结完婚,我们才知道的,这几天忙,我给忘记了。”
瞿征一点也不介意,只一个劲的打探锦堂的新嫂子,还有家里举办的婚礼什么的。
锦堂捡了一些热闹的事情说,可是提到新嫂子神情很不自然。瞿征向来粗枝大叶,根本没注意到,只以为锦堂不熟悉。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好一会,锦堂看着瞿征上了公共飞车,才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往家里走。想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新嫂子,不对,是男嫂子才对,锦堂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哥哥结婚的对象是个男的,为此妈妈狠哭了一场,听大哥说嫂子出身贵族家庭,又狠哭了一整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倒是婶婶伯娘阿姨们很高兴。
锦堂虽然还小,可也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想到嫂子昏迷的这几天,家里一直吵吵嚷嚷,只有大哥在能安静一点,锦堂稚嫩的小脸皱起,脚下的步子都慢了几分。
不过再怎么慢,半个星时后,他还是到了靠近天堕山脉的一个小村落。一进村子,锦堂就发现了不对劲,擦身而过的大人们看着很奇怪,熟悉的小伙伴也躲得远远地。锦堂有点害怕了,立即迈开步子越跑越快,很快就到了村子最北边一个四间房的院子里。
院门大开着,里面没有一点声音,锦堂眨巴了下眼睛,小心的推开门。庭院里一个黑瘦的中年女人,正弯腰侍弄自己种的蔬果,听到动静抬头,冲着他露出温柔慈爱的笑。
“锦堂,回来了。”女人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却依然粗噶沙哑,十分难听。
“妈妈。”锦堂小跑着走进去,仰起头紧张的问:“妈妈,大哥在家?嫂子醒了吗?”
中年女人,也就是祐珥和锦堂的母亲阿秀,急忙用手指抵了抵嘴唇,更加小声的回答:“在的,那位也醒了,和你哥还有文斌哥哥在和谈话呢。不过,他叫楼冠尘,你可不能叫他嫂子,最好问清楚了再叫。”
说到这,阿秀回头看了眼还破了个大洞的房间,满眼都是忧虑。大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娶个男妻不说,竟然还是昏迷着抱回来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赐婚下来的,她当时就傻眼了。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苏醒,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打伤公主可了不得,要不是有这位楼家的少爷,阿秀知道,儿子肯定是要受点苦了。
阿秀很感激楼冠尘,可是他终究是个男人,身份高贵、长得又漂亮,就算看着很温和,还很亲近的叫她“阿姨”,阿秀依然诚惶诚恐,满心里觉得哪怕是奴隶中觉醒的女契者,都比那位高贵的契者少爷合适。
锦堂听说自家嫂子醒了,眼睛一亮,又听到母亲不让他喊嫂子,顿时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