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拌蒜的记分员一吹哨,开始!
我给仰天长啸的那男生递了个友善而温柔的眼色,意思是大家好好打,可他居然没回我一个“秋波”,我用脚趾头想都感觉事情不妙。果不其然,幺蛾子开始扑棱了,我真不知道我是踩了他哪根尾巴,他拿了球宁可被人家截走都不传给我,他要真能上天也就算了,关键本来技术就不怎么样,还要防着我,中场了也不下场。我已经看不懂我们到底是5打5,还是4打6,最后整场下来还输给了别人班几分。
再一看向场边,许苡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火气上来把球一摔,我们寝室的那个同学见状赶紧揽住我肩膀,小声说:“旁边这么多人呢,人家看见还以为你输不起,走吧,先回去。”
一直憋到快走到寝室门口,我实在忍不住,站在走廊里大喊了一嗓子:“要不是那傻逼不传球给我,老子一个人日翻他们全场了!”
我同学一手抱着球一手拍我的背:“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大家都看出来了,别在走廊里喊,都一个系的。”
我就是喊给他听的,我还怕他听见?进了屋我还不喊了呢!
一进门,许苡仁站在门边橱子那拿东西,估计是听到我在走廊里说的话了,转头问我们两个:“怎么了?”
我一看他衣服也换了,头发也湿漉漉的,这是刚洗完澡啊?那他肯定没看到最后。老实说如果不是那个二百五捣乱,不看分数的话,我们这场球打得还是可以的。
寝室的那个哥们儿说:“今天你是没看见那个傻……”
我打断他道:“没什么大事儿,我俩去打球来着。”
许苡仁站在我面前像一朵出水小芙蓉一样水灵灵地看着我,问:“你刚才在走廊里说什么?”
我觉得让他听了我说的那些脏话都是亵渎了他,于是重新调整了一下措辞,隐去不雅的部分,说:“哦,那个啊,我说,如果刚才那位(傻逼)同学传球给(老子)我,我们这一场还是有希望能(日天)赢的,差一点点,非常遗憾。”
听完,吓得我同学球都掉地上了。
许苡仁点下头,打量了我几眼:“以后好好说话。我壶里有热水,你拿去洗吧。”
我蒙混过关心情大好:“谢谢许哥啊!哎,你不是刚洗完澡吗?怎么还有热水?”
许苡仁抱起桌上几本书就往外走:“不知道。”
有一天,老师给我们安排作业,一个人十份医患关系调查问卷。
我一看,二十道选择题,后面还有一个可填可不填的寄语。这不简单吗?我两分钟不到就能填完,还不带重样的。我拿着笔正准备下手,许苡仁忽然问我:“超越,你是不是不认识沈城的路?”
我说:“是啊,怎么了?”
许苡仁:“那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我心跳加速:“去、去去哪儿?”
许苡仁扬了扬手里的一小摞纸:“调查问卷。”
我:“这么热的天,你真要出去啊?”
我的意思是,你要觉得糊弄老师不太好,咱几个人就交叉一下互相填填,也算是调查了,只不过是调查了自己屋里的。
许苡仁却点头:“不想看看你以后要面对的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吗?别忘了,学临床以后是和医患关系分不开的。”
我的妈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还以为我来学校就是来看你的呢。我说:“那行吧,你看哪天去?”
许苡仁在书架上贴的课程表上看了看。
我知道最近这几天课几乎都是满的,那就只能周末去了。周六周日,去个什么公园啊,什么人工湖啊,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小花园里,说说笑笑,看小萝莉捉蜻蜓捉蝴蝶,看小正太钓虾子放风筝,再聊聊天谈谈人生……这么一想,为了几张纸特地进城一趟好像也不是那么傻逼的事儿了。
许苡仁:“明天中午吧。”
你开心就好。我:“……行,明天中午。咱去哪儿?”
许苡仁似乎也没想好,看向窗外自言自语:“医院?商业区?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