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虽然简陋无奇,但门上却挂了一把锁。
云婳脚步轻细,无声靠近那里,走到门前,她抓起铜锁略微看了眼——不过是最普通的单芯横开锁罢了。
她拔下髻上一根细簪,插入锁孔撬了几下,那锁随即“铛”一下脆响便应声而开,变成了一块废铜。
云婳把门轻轻推开的时候,只露了半边门缝她便立马看见了里面关着一个人。她推门的速度骤然变快,接着蹿入柴房中反手把门一关,连忙蹲下身扶起柴堆旁的人,低声连唤:“水犹寒,水犹寒……”
果然她才不在那么一会儿,这人就出事了。
早知道就不该由她任性,放她一个人进金府。云婳忽然觉得,自己操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在云婳一连唤了几声之后,水犹寒总算有了知觉。她睫翼忽闪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云婳?”只是似乎还并未完全回过神来。
云婳轻轻把她扶着坐起来,随即埋头下去给她开手脚上铁镣的锁,一边咕哝道:“你怎么弄的,我一会儿不在你就被人关柴房里了,要是我没回来找你……”说着说着,抬头剜她一眼,凶道:“看你怎么办!”
云婳继续低头下去认真撬锁,这个铁镣的锁芯明显比门外那把破锁的复杂得多,她拿着细簪往里面鼓捣了半天,柴房里闷而燥的空气热得她出了满头大汗。
“要是不行就算了吧。”这时水犹寒出声道。
她看云婳满头大汗,想劝她歇一歇,不想却被突然瞪了一眼:“谁说我不行了?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安静待着,别说话。”
于是水犹寒把嘴一闭,真的默默在旁边安静等了起来,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个时候的安静倒给云婳省了不少心。良久,锁孔里突然响起“喀”一声,这声音此刻悦耳无比,云婳闻声把簪子抽出来舒了口气,手里铁链用力一拉,铁镣当即从水犹寒身上脱落。
这一番折腾下来费了不少神,云婳背靠在柴堆上准备歇会儿,顺口问起:“喂,你怎么被人家关进来了?”
这让水犹寒想到了金富贾当时的算计,她闭着眼,但柳眉却轻轻蹙起,薄唇也抿出一条直线。
云婳似懂非懂地望着她,拍拍她的肩:“好了没事,我待会去给你报仇。”看来又是不想说。
水犹寒却忽然说起来金富贾之前那番话,还有大门前姨太们指指点点的那些碎语。
她道:“我当初并没有求他们收留我。”
然后,说了此生最长最久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