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夫人在见到阎绮陌时,特地拉女儿到私下里旁敲侧击嘱咐过的。就怕女儿心思纯良、不谙世事,被这只狐媚子拐了骗了去。
阎绮陌虽不知这话的缘由,但仍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没有。”她攥住巫锦那只抬起来的小手,握在手心,摇摇头又道:“没有骗你。”
这是哪里来的歪门邪说?
巫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半晌突然笑起来,坐起身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没有骗我了!哪有你这么紧张的骗子,娘亲说骗子唬人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又流畅又自然。”
紧张么?阎绮陌怔了片刻,神使鬼差地伸手往自己脸上摸,似乎摸几下就能确认自己方才是否真的紧张。
薄薄的日光逐渐洒满屋顶,远处有凌空的鸡鸣啼晓,巫锦伸了个懒腰,突然手上的天蚕丝一阵晃动。
恐怕是小餮正在下面缠着丝线打滚。这么快就吃完了?她挪挪身子,凑到瓦缝边去看,旋即惊呼出声。
“阎绮陌!”巫锦急急忙忙把她拉过来,房顶下的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衣饰妆容一成不变,正是山寨中被称作“老大”的那个女人。
此刻正安静地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生死不明。
小餮在盘子里跳了两跳,急匆匆唤着主人。
两人对视一眼,从窗口破开窗牖,一跃进屋。
屋子里并无别人,看来这是“老大”专属的卧房。早该想到的,枣泥糕这种细腻的点心,恐怕除了用来讨好老大,寻常粗犷的汉子也不爱多碰。
沈碧落仰面倒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巫锦过去将她扶起,正欲搭脉,碰及她左手时却冷不防将手一抽,下意识缩了回来。
阎绮陌见状搭手,一边扶住沈碧落的背,一边捞起她的衣袖。
霎时一片从指尖蔓延至半边手臂的乌紫曝露眼前,整只左手上的肌肤无一完好,看不出本来颜色,严重的冻伤痕迹覆盖在上面。巫锦双目圆睁,惊疑不定。难怪方才碰到这个女人的左手时,她险些以为自己摸到了一块冷气渗人的寒冰。
沈碧落右臂安然无虞,而左手却成了寒气入侵之地,自整片手掌,至手臂,甚至侵袭到了心脉,这才使她倒地不醒,意识脱离。